京城,提学府。
提学府的茶水房内,一袭淡蓝色儒衫的张维正襟危坐丝毫不顾忌远处杂役们异样的眼神。
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男人小意地端着一盏茶盅往茶水房内行来。
中年男人谄媚讨好地对张维笑了笑道:
“张公子,这是咱们府里珍藏的山后龙袍,您请稍坐。”
如今张维在京城士林之中也算小有名气,特别是对于提学府来说,绝对认识他。
整个提学府的人都知道前两天在通政司闹得沸沸扬扬的公车上书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儒生。
张维没有托大,双手接过茶盏,客气地问道:
“敢问先生,提学大人何时可以接见学生?”
中年男人闻言脸上带着苦色:
“那个…那个…提学大人还有些公务,您请稍坐。”
如果说城南相送蔡奚元让他获得了进入士林圈的引路人,那么凤仪楼中的《咏喇叭》则是彻底让京城士林认可了张维的同道身份。
而前两天以秦佩君和义林三子为首组织的公车上书更是让京府提学陶知然吓得够呛。
就中年男人所知,身为京府提学的陶知然居然在事发的时候都写好了请罪奏章,随时准备认罪请降。
要不是有身为五常侍的高让高公公替陶知然压下此事,后者的罢官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了。
张维也不想为难其他人,索性端着茶盏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还请先生受累再帮我通报一下,学籍名牌之事对学生而言的确十分重要。”
中年男人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着,其实心里已经把陶知然的全家给问候了一遍。
得罪什么人不好,得罪这种掌握上书权的喷子,而且还是有文化的喷子。
关键是陶知然已经吃了一次亏后,居然还想继续以此拿捏张维,所以这就苦了中年男人夹在中间。
一边不敢得罪,另一边又是上司。
随着中年男人的离去,茶水房中的张维端着茶盏轻轻凉着里面的龙袍茶。
说来也奇怪,很多人接待张维都用龙袍茶,但他至今愣是一口都没喝上。
“主子!主子!您可千万不能进去啊!”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茶水间外传来。
张维闻声挑了挑眉头,这个声音他听到过几次。
“于礼不合啊!如果让宫里知道了,奴才肯定要掉脑袋的!”
“滚!如果现在不滚,本宫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头!”
周影月轻灵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茶水间外传来,张维的脑海中甚至都浮现出了美人傲娇薄怒的模样。
下一秒,一身男扮女装的周影月便俏生生地站在了茶水房外。
“喂,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周影月先是嫌弃地打量了四周一眼,随后抬脚往张维身边走来。
张维见了周影月不知为何心中一虚,脸上自然地回道:
“过几天就要会试了,但是提学府还压着我的学籍名牌,我得来要走。”
周影月闻言先是没有回话,原本坐下的动作一停,仔细地打量了张维几眼:
“你没吃我给你的丹药?”
张维现在还是未入品的气息,明显不是四品。
“没,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如何敢乱吃?”张维面不红心不跳地选择了装傻。
反倒是刚坐下的周影月闻言俏脸一红,七分慌张和三分羞赧。
为了避免露陷,张维赶忙转移话题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找我?”
周影月傲娇地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