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1 / 1)科举状元我包了首页

弘文学院大门前,学子们或提或背着书箱而入,这些都是夏县各地而来的童生,而且穿着都较为朴素,基本上都是寒门子弟,偶尔有那么几个华服少年进入,那是极为少见的。    学院里分甲乙丙丁四个班,甲班是明年开春考秀才有望的班级,相当于现代的尖子班,乙丙两班都是入学一年以上,没考上秀才,并且明年开春考秀才也不大有希望的班级,而丁班则都是今年刚进的学子,就好比韩辰逸这样的。    大周朝的科举考三个科目,经义、诗词和策论。但府试考的策论与州试、会试不同,不能算真正的策论,只能叫小策论,因为它并没有真正涉及到国家朝堂,更多的只是对一些伦理道德进行论述。    负责丁班的两位夫子一个姓李,名仁怀,教经义和小策论;另一个姓马,名玉枫,教诗词;两人都五十岁上下,而且都是秀才。    整个丁班共有十五名学子,皆是寒门,科举不易,寒门子弟考科举更不易,一年内能有十多个寒门出身的童生已然不错。    上午的课是李夫子上的,主讲的是二十四经经里边的孝经,内容主要是说孝是诸德之本,认为人之行,莫大于孝,国君可以用孝治理国家,臣民能够用孝立身理家。    这种观念韩辰逸还是很认同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一个人的品德是最重要的,而德之首当属孝,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长辈都不孝顺的话,就别指望他对外人、陌生人会好到哪里去。    下午的课是诗词,不知是课程的缘故还是本身性格的缘故,马夫子比李夫子幽默,还跟他们开了开玩笑,没那么严肃,也没那么一板一眼的。    “我知道各位都是今年新考上的童生,看你们年岁都不大,能在这个年纪考上童生,都很骄傲自豪吧?”马玉枫看着堂下的翩翩少年们,心中感叹着,年轻真好,当年他也是这般模样,年轻气盛,觉得那状元有何难,是啊,有何难,只是难到他终其一生都止步于秀才,再无寸进!    十五个学子听到马玉枫这番话,纷纷起身作揖,说道:“夫子过誉了,不敢当,不敢当。”    只是有些是真的觉得自己还才疏学浅,有些则是心里自傲,面上谦虚罢了。    就比如整个班里年纪最小的那位少年,他名苏少明,是今年最小的童生。    “夫子过誉了,我今年十三岁,能一次考上童生也算是侥幸而已。”苏少明是在其他人都说完后才说的这话,话里虽然说的谦虚,但面上有掩不住的骄傲和自信,甚至还隐隐对夫子、对同窗有一丝不尊重的挑衅。    马玉枫却仿佛没看见,面不改色的笑着说道:“不管是侥幸也好,其他的也罢,夏县每年九月初九都有菊花宴,你们这些人都会被请去参加宴席,宴上按惯例每位童生都要做诗一首,今日这课我也不说别的,就以秋字为题,你们各自做首诗,就当做提前为菊花宴做点准备吧!”    “好,我先来。”苏少明又是一马当先,只见他沉吟少许,就又继续开口说道:“不觉初秋夜渐长,微风徐徐送清凉。淡淡暑退书斋静,阶下草丛有露光。”    话音一落,苏少明没有紧接着坐下,而是扬着下巴环顾了下四周,又望着马玉枫,好似在等着众人对他的夸赞。    但等了半天,屋里还是静悄悄的,苏少明脸上的自信和笑意慢慢绷不住了。    “好诗!”就在此时一声叫好响起,开口的是与韩辰逸坐在一起的蓝衣少年,名叫宋学义,大韩辰逸三岁,也住在槐子巷,家里有个老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宋学义为人老实,这童生也是他考了四年才考上的,他不属于脑袋聪明的那一种,但绝对是最刻苦的那种。    他诗词做的差,是真心觉得苏少明那首诗做的好,但苏少明可不那么想,他觉得在众人都沉寂的时候宋学义的这句“好诗”就如同讽刺。    苏少明这诗写的通俗易懂,描绘的初秋景色也算清新,但意境上差一点,所以还真算不上好诗。    而宋学义那一声叫好,不仅让苏少明脸色变沉,也让原本就对张扬的苏少明颇有微词的其他学子脸色更不好看了。    韩辰逸身后的一个十七八岁白衣少年就站起来拱了拱手,语气有些不好的说道:“苏兄开了个好头,夫子,学生这里也有一首,倒是献丑了!”    这白衣少年名谢远,夏县本地人,家里开了间米铺,也算小有家产,但离世家豪门还差的远。    马玉枫做了个手势,请谢远说出来。    谢远顿了下,缓缓开口:“一声梧桐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好梦三更后,醒来朝阳照心头。”    谢远前两句刚出口,众人就仿佛看到一副秋雨打芭蕉梧桐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后两句一出来,场景又一变,从屋外走入屋内,一人正在榻上熟睡,一夜好梦醒来,发现雨过天晴,那温暖的朝阳照到屋里、身上,直到心里。    屋里一片寂静,众人都沉浸在那诗的意境中,这首诗仿佛在说他们自己,科举之路如秋雨般使人发愁,但只要自己坚定信念,加倍努力,总会雨过天晴,找到希望!    “好!好诗!”    “前两句写夜雨秋愁,后两句则扬志,确实好诗!”    “谢远兄大才!”    ……    直到好一会屋里才开始热闹起来,此起彼伏的夸赞声也接踵而来,连韩辰逸这个在二十一世纪饱读过各大名家的诗词歌赋的现代人都觉得谢远写的好极了。    谢远在众人的夸赞中微微转头,目光所看之处是苏少明的座位。    众人也顺着谢远的目光望去,只见苏少明脸一阵红一阵白,不敢与众人直视,最后只得低着头呆坐在那。    “好了。你二人今日做的诗也算各有所长,苏少明擅长描景,谢远擅长扬志,各有所长,各有所长!今日的课结束,你们各自回家吧!”马玉枫适时的出来打圆场,看时辰差不多了,就让学子们归家。    “是,夫子。”众人给马玉枫作揖,目送他先走,才各自收拾东西。    谢远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今日是大家第一日入学,不如一会去富贵酒楼喝上几杯,多交流认识一下,诸位觉得如何?”    “甚好!”    “我无异议。”    “走,走,走。”    大部分学子都同意谢远的提议。    谢远又望向苏少明,问道:“苏少明你呢?”    苏少明微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去。”就离开了教室。    谢远又看向宋学义:“你呢,宋学义?”    “我,我,我……我就算了,你们去吧。”宋学义呐呐了半天才拒绝了,虽然大家都是寒门子弟,但他家境是最不好的。    谢远又问:“韩辰逸呢?”    这回韩辰逸还没答,旁边一个灰衣少年就抢先说道:“不用说,当然去了,已经有两个人不去了,他再不去就不像样了,走走走,一块去,我们多认识认识!”    韩辰逸本来也想拒绝,但这些同窗们了没给他推脱的机会,推着他,簇拥着谢远就出去了。    富贵酒楼离得不远,众人决定步行过去,韩辰逸干脆让马夫先回去,也算跟柳飞燕说一声,省得柳飞燕还等他吃饭。    两层酒楼,楼上是雅间,楼下是大堂,谢远是夏县本地人,对富贵酒楼很熟悉,掌柜的也认识他,看见他带人进来,热情的招呼着。    谢远说道:“赵掌柜,我们要一间雅间。”    赵掌柜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各位公子,楼上最后一间雅间也有人定了?”    谢远追问道:“是什么人呀?来了吗?帮我们问问能不能让给我们。”    “这……”赵掌柜正不知如何拒绝,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一帮穷酸挡了道!快让开,我们要进去!”    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衣,面容有些清秀的十五六岁少年带着七八个人进来,看到韩辰逸他们一行人,脸上满是嘲讽和嫌弃!    被人嘲讽,大家的脸色都有点难看,谢远更是黑着脸说道:“哼,酒楼开门迎客,大家虽然都是客,但总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先来,凭什么让路?”    “凭什么?”月白色锦衣男子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讥笑说道:“你们先来,可是你们有地方坐吗?你不是想知道楼上那雅间是谁定的吗?是我们,我们!”    这话一说完,他身后的那七八个人也一同哈哈大笑起来,弄得谢远涨红了脸,上前一步,对着那月白色锦衣少年咬牙说道:“聂云辉,你别欺人太甚!”    “切,穷酸。”聂云辉淡瞟了谢远一眼,对身后那些人说道:“我们走。”    领着众人直接越过谢远他们,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