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桐一怔,“受害者有问题?”
“昨晚我师父得知其中一位受害者已经送往医院,便安排我直接在外面等,没去现场,”郭瑜话音很急,“手术之后他刚被推出来,我好说歹说才进ICU探视了五分钟。”
“重点。”粟桐言简意赅。
“他背后的刀伤暂且不提,想必你也听过分局的录音,而他头部是前额叶遭钝器重击,无法解剖,但我推断应该还有多处放射性骨折,”郭瑜强调,“前额叶受伤,他与凶手照过面。”
“什么!”粟桐的目光飞快从资料袋上扫过,“你人还在医院吗?暂时不要离开,让民警在病房前严防死守,我现在就赶过去。”
穆小枣在粟桐说话时已经按下了电梯,她没问是谁,也没问说了什么,只顺着粟桐的话音道:“去医院?”
粟桐点头,“你还记得分局那几张照片吗,他们是第一批到现场的,到现场后先拍照,当时还不知道有幸存者,所以照片中有医院那位受害人。”
穆小枣确实有印象。
“当时他身上的衣服沾满喷溅状血迹,我原以为是凶手杀人时溅在他身上,可是刚刚郭瑜跟我说他是前额叶遭重击,”粟桐比划了一下自己跟穆小枣的位置,“若是现在你割破我的颈动脉,而我手持钝器砸向你的面门……”
就会形成一模一样的状况。
“如果他真是两刀精准命中双侧颈动脉的那个人,就说明此人冷血干脆,且接受过相应的训练,知道如何在现场动手脚阻碍警方调查。”粟桐摸着自己主动脉,“正常人拿刀在手会主选捅、插或者劈砍,若是单纯冷血,割喉比针对动脉来的方便……但只有动脉出血量足够大,更容易制造混乱的现场湮灭证据。”
譬如这次在楼梯上,动脉破裂形成血泊,随后受惊的居民、来往的医护人员都对现场造成了破坏,沾血的鞋底不仅使排查量增大,还会形成凶手逃离现场的假象。
穆小枣明白她的意思,“你怀疑这个人是毒贩那边派过来的?”
“好用的刀成了一把落在敌人手里的断刀,你接下来会做什么?”烈日炎炎,地面温度过高,贴在上面的一层空气都有些扭曲,粟桐却指尖冰冷,“我们去晚了就是一具尸体。”
“队长!”张娅应该是从楼梯跑下来的,气喘吁吁,“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路上说。”粟桐没料到张娅会来,但她猜应该是查到受害者的身份了,正赶上穆小枣将车发动,车里热的像蒸笼,粟桐将张娅塞在后排,刚想提醒开车的人将警灯挂上,穆小枣已经已经连警报都开了。
这次直接是公家车,卡宴是穆小枣家中的闲置车没有批牌,穆小枣也没打算批,所以挂不了警灯,这会儿争分夺秒,红灯是肯定会闯,所以开公家车省时省力。
与恬静的外表不同,穆小枣开车上赶着要乘客老命,发动机已经竭尽全力,四个轮胎都要在地上磨出火花,大夏天的,车胎本就脆弱,每当粟桐觉得车要散架时,又死亡线上兜一圈缓了回来。
张娅才上车十分钟,已经脸色发白,双唇哆嗦,讲话都不利索,“副……副队,你车上是不是从来不载活人?”
她一边扒着安全带,一边拽着头顶的把手,急转弯的时候还要防止脑袋撞门,张娅从小胆子不大,进入市局后见惯了命案现场才开始逐渐有了心理准备,可惜这个准备好的心理套餐中并不包涵大马路上坐云霄飞车。
张娅眼泪汪汪,前排的粟桐扯了两张面纸递过去,“你放心,要是真的翻了车罪魁祸首当场给我们两陪葬,也算死得瞑目。”
说完粟桐还瞥了眼穆小枣。
她继续道:“说说正事分散一下注意力,你下楼追上我们是查出什么来了?”
张娅点头:“我原本以为数据库没有那两位受害者的资料,他们身上也没有留下太多证明身份的东西,查起来会很艰难,谁知年轻点的那个先不说,医院躺着的那个我是刚将照片输入电脑就对比出了结果。”
胆子小并不妨碍她的专业,张娅下意识稳住声音,确保粟桐能在嘈杂的大马路上听清楚自己的报告。
“他十年前在角南服陆军兵役,大概八年前因严重触犯军纪甚至是法律被开除,后在角南第一监狱服刑两年。”张娅道:“队长,你猜他是因为犯了什么罪被判入刑?”
“藏*毒。”穆小枣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