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臻已挂了电话。
殷莞并不知道蒋沁和韩时艺在她背后告状的操作,她这段时间天天忙展出的事,作品要整理,介绍要写,展品顺序要考虑,艺术馆那边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和她对接,这天早上,她刚吃完早饭,湛蓝艺术馆的工作人员就打过电话来,说他们韩总想和她见面商量一下展出的细节。
殷莞:“?”
一个小小的艺术展而已,什么时候需要大佬亲自出面了?
再说了,韩臻管理着偌大的一个商业版图,难道就没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吗?
她心里虽疑惑,但还是说:“好的,需要我现在过去吗?”
“不用。”工作人员说,“韩总不在这里,他希望您今晚七点到上次和他见面的地方,我不知道是哪里,不过您应该知道,如果忘记,可以和他联系。”
“……”
上次见面的地方?
殷莞回忆了一下,金江湾?那不就是他家吗?
她心里更加疑惑,但还是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晚上七点,殷莞准时去了金江湾,因为来过一次,这次很顺利地找到了壹号公馆的大门,进了门,住家阿姨给她拿了拖鞋,温声说:“先生刚回来,您先在客厅等一下吧。”
殷莞点点头,坐在那欧式真皮沙发上,端着阿姨送过来的热饮,边喝边等。
殷莞默默盯着客厅角落的小书架,上面分门别类放了许多书,她看了一会儿,把视线转向另一侧,韩臻正穿着黑色的家居服从楼梯上走下来,他像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完全吹干,利落的黑发下一双深邃冷淡的眸子,他打量了殷莞一眼,问:“等久了?”
“不久,就是等得有点烦。”殷莞诚实地说。
韩臻不置可否,朝着墙角的方向说:“那里有书,下次来可以自己看。”
还有下次?
大佬都喜欢在自己家谈事?这样显得接地气?
殷莞看着他在侧面沙发上坐下,说:“好的,不过你头发还湿着,这样容易感冒,还是去吹干吧,我不急。”
韩臻听了,并没有去吹头发,而是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客厅的温度调高了。
“……”
行吧,爱怎样怎样吧。
殷莞决定先开口,“韩总,展出的事,您是有什么要求吗?”
不然没必要大晚上的把她叫来吧?
看他这样,像是刚应酬完回来,作为韩氏目前的掌权者,日常工作应该也不轻松。
她嘴上说着展出,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他。
韩臻的黑色家居服把他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明明一点没外露,但她莫名却感觉到了一丝色气,他露出的手腕冷白而修长,配上冷淡的表情和英俊的相貌,整个人就像高岭之花一样高不可攀。
殷莞平生最喜欢看帅哥,但对面这位高权重又能要人命,她看了一小会儿就默默地收回视线。
韩臻对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但没什么反应,大大方方任她看,半晌,他淡淡地开口:“你写的介绍稿我看过了,没冲击力,不合格。”
殷莞:“?”
“冲击力?”殷莞笑了,毫不退让,“我写的是作品简介,又不是开赛车,把作品立意、主题描述清楚不就行了吗?”
要什么冲击力。
韩臻听到“赛车”两个字,眼眸深了几分,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殷莞瑟缩在他的车上,边流泪边求他的样子,眼睛都哭红了,比现在倒是可爱许多。
韩臻把玩着一支笔,静静地看着她,他确实有私心,想和她见面,想听她的声音,甚至想干点别的,不然他那时候就不会故意联系余杭,把邀请函和机票一并送到她手上,也不会专门买下湛蓝艺术馆,给她办展。
韩臻看她半晌,开口,“有没有带作品?”
“带了。”殷莞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找了找,拿出作品集递给他。
韩臻停下转笔的手,随便翻到一页,线条流畅的手腕压住作品集,说:“过来。”
他要她坐到他身边。
殷莞顺从地坐了过去。
韩臻盯着那幅作品看了半晌,把简介划了,略想了想,写了几行字丢过来,“照这个写。”
殷莞好奇地看去,看了半晌,心慢慢沉下来,不得不说,韩臻的文字功底确实比她强得多。
他这么一写,她感觉这幅画的立意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好半天才说:“韩总,您是中文系毕业的吗?”
“你去欧洲上学学中文?”韩臻抽了纸巾擦了擦手,淡淡地说,“写个简介还要我教你,你们艺术学院只教画画不教别的?”
“怎么还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呢?”殷莞趴在桌子上,边写边说,“我仅代表我们学校的最低水平,您可别对我的母校有误会。”
韩臻笑了笑,没说什么。
客厅的灯光柔和明亮,落地窗外是一片宽敞平整的草坪,殷莞试着跟他闲聊,“韩总,您养狗了吗?”
“没有。”
“哦,可是您的草坪很大,很适合养狗。”殷莞随口说。
韩臻看她半晌,忽然说:“我的房子也很大,是不是也该养个老婆?”
殷莞一顿,慢慢地抬头,对上韩臻视线的一瞬间,又迅速低下头,“这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