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生的理智和身体好像彻底分成了两个部分。他脑海里的小人疯了一样叫嚣着眼下的情况有多危险,要是不保持清醒就等于送死,身体却全然不顾这些,在愈发浓郁的木质香气里不由自主、毫无羞耻地去蹭梁颂的胸膛。
“哥哥。”梁颂的声音变得愈发沙哑。他扶住苏乐生汗涔涔的、单薄的肩头,想把人往外推。
手肘却不小心撞到无处不在的纸箱。
“哗啦”一声,它倒下来,里面乱七八糟的杂物散了一地。
“什么声音?”
走廊上的骂声停了一瞬,何群朝消防通道的方向看去。
“人不会藏那儿了吧?怪不得我们怎么找都找不着呢。”平头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声,一行人朝消防通道的方向走来。
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终于唤回了苏乐生的一丝神智。他紧张得把舌尖咬出淡淡的铁锈味,还没来得及反手去推身后的梁颂,就被半搂半抱着带进杂物堆成的更深的阴影里。
滚烫的皮肤碰到梁颂冰凉的手指时,苏乐生那点神智又沉没下去。他难耐地低下头,后颈白皙的皮肤和流畅的线条暴露在梁颂眼前。
梁颂眸光一暗,呼吸蓦地粗重了几分。
他看了眼消防通道外模糊的人影,电光石火地做了一个决定。
木质香的味道倏地变得浓烈,夹杂着酒一样浓烈的柚子香气,半带侵略地压上来。混沌中,苏乐生感觉到梁颂扯着自己的后领往下拉了拉。
黑暗中梁颂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眼前只有苏乐生猎物一样臣服在自己面前的轮廓。他牵起苏乐生的右手按在布满灰尘的墙上,另一只手在苏乐生滑腻腻、汗涔涔的后颈皮肤上一划。
“唔……”被碰过的地方敏感地烧起来,苏乐生闷哼一声,却被梁颂宽厚的掌心堵住。
“别怕,哥哥。”
梁颂声音低哑地安抚着苏乐生,朝他后颈咬了下去。
“呜啊——”
腺体被侵犯、被注入信息素的感觉鲜明到可怕。苏乐生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却梁颂死死禁锢在方寸之地。
神智挣扎着明晰起来,苏乐生终于知道梁颂在做什么了。
恐惧的感觉近乎灭顶。苏乐生喘得很厉害,几乎带上哭腔。但是嘴唇被捂住了,他只好无助地用舌头去顶梁颂的手指,淋漓唾液从梁颂指缝间落下来,濡湿衣襟。
“哈、哈……”
不知道过了多久,漫长的暂时标记终于完成。苏乐生身体里可怕的热度和欲望退潮一般抽离。他几乎脱力,劫后余生一样挣开梁颂的怀抱,膝盖却不受控制地一软。
然后又落进梁颂怀里。
夹杂着柚香的木质香气几乎充溢狭小空间里每一寸空气。苏乐生来不及思考太多,就听见外面近在咫尺的声音。
“喵嗷!”
小橘叫了一声,轻盈地落在走廊的地面上。
“操,原来是猫。”何群骂了一声,电话忽然响了。
“喂?老大。”
何群接起电话:“我啊?我没干什么……不是老板,梁哥的吩咐我哪敢反抗……”
“操,姓梁的鸡贼得很!”
何群挂断电话骂了一声:“自己不出面,又跑到老板面前捅我刀子。”
“群哥,那我们现在……”
“老大都发话了,你说呢?走!”
男人们的脚步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骂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楼下。苏乐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难堪又后怕地想要挣脱梁颂的桎梏。
梁颂却抱着他不肯松手。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苏乐生错觉,对方的臂膀似乎有些不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
恍惚之中,苏乐生产生了一个念头。
梁颂在担心他,而且比他还要害怕。
苏乐生心里的恐惧和芥蒂因为这点颤抖瞬间烟消云散。他抬起无力的手,安抚地拍拍梁颂的胳膊。
“对不起,哥哥。”
梁颂的声音轻到听起来有点不真实。他的下巴抵着苏乐生柔软的发顶,苏乐生能感觉到他连呼吸都不稳:“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要是他们真的进来,看到你……我……”
没事的。苏乐生又拍了拍梁颂的胳膊,示意他回家再说。
“好。”
梁颂低低地应着,摸了两下他柔软凌乱的发顶,才推开消防通道的门。
“哥哥,我们回家。”
“喵嗷嗷!”
小橘还没走,看见他们欢快地叫了一声,邀功似的。
夜里九点半,筒子楼里终于恢复了安静。苏乐生裹着梁颂的大衣坐在沙发上,头发上扎着那只毛茸茸的猫咪发圈,捧着梁颂给自己泡的热茶,和他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