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洗椅子的时候把衣服弄湿着凉了的缘故,这天放学回家以后,苏乐生总是觉得不舒服,头昏脑涨的像要生病。第二天早起他吞了两片感冒药,却一整天也没见好转。
傍晚快放学的时候,苏乐生难受的感觉到了顶点。他整个人困得要命,四肢也酸麻无力。化学老师点他到黑板上写题的时候,他竟然迷迷瞪瞪地不知道讲到哪里。
坐在他后面的吴静激动得在“南城一中树洞bot”上投稿“啊啊啊苏乐生都上课睡觉了,我离保送清华还远吗?”
下面跟了一溜队形:我的妈,苏乐生上课睡觉???这是什么天降异兆??【合十】【合十】【合十】
你浩哥:乐生,你还好吗?
你浩哥:不会是前两天打篮球打伤了吧?
这两天梁颂都没来上学。苏乐生一边慢吞吞地走在每天回家必经的斜坡上,一边看姜浩发来的微信。已经过了放学高峰期,这条路上没什么行人,昏黄的路灯映着两边冷清的店铺,在苏乐生视线里模糊地微微晃着。
Su:没事。
你浩哥:你总是说没事。我快到家了,告诉我你什么症状,我让我妈帮着判断一下。
Su:头晕,可能有些发热,四肢也没力气。
Su:帮我谢谢阿姨。
你浩哥:我问了,她说就是普通的感冒,可能就是打球的时候出汗着凉了,别担心,吃点感冒药立马就好。
Su:我早上吃过了,好像越来越严重。
你浩哥:怎么会这样?你等着我再问问。
你浩哥:我妈说不应该啊,可能你再坚持吃两次就好了,不然你明天请个假休息一下吧。
Su:不了,明天有英语小考。
你浩哥:这时候就别想着学习了吧苏老师?
你浩哥:生病千万别硬撑真的。我每次发情期快到的时候也都是这样,昏昏沉沉的跟要发烧似的,难受得一匹。要是这种时候还坚持学习,必跪。
“发情期”三个字让苏乐生的心沉了一下。
Su:问你一件事。
Su:你刚分化的时候,发情期的日子是不是很不稳定。
你浩哥:啊对,你问这个干啥?【害羞】
苏乐生没回姜浩。
他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自己很有可能是要进入发情期了,怎么办?
这里离姜浩家不远,苏乐生第一反应就是给姜浩发消息,问他有没有办法给自己送抑制剂来。可他还没来得及打字,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苏哥?”
属于Alpha的淡淡气味刺激着苏乐生脆弱的神经和腺体。他身子一僵,看见贾耀熊从几步远的网吧门口朝自己走来。
“这么巧,您也放学回家啊?想不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身体的反应在贾耀熊靠近的短短几秒内愈发严重,苏乐生不敢和他耗上哪怕片刻,收起手机转身就走。
“你看,不是说好了谁赢了球就听谁使唤吗?我说到做到,你怎么老躲着我啊苏哥,我究竟哪做错……”
贾耀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爽地在心里骂了一声假清高的傻逼。
忽然,他像闻到什么似的加快脚步,在苏乐生身边重重嗅了一下被路灯照得暖黄的空气,露出让人恻然的、不敢置信的笑容。
“你是Omega?”
“没想到啊,打球的时候那么牛逼,竟然是个Omega。”贾耀熊冷笑一声,转念一想自己竟然两次被一个Omega弄得那么狼狈,心里的恼怒很快就压过了惊讶,“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别人,嗯?姓梁的那货操过你吗?”
傍晚的斜坡上没什么人,白桃与茉莉的甜香弥漫在潮湿微冷的空气里,贾耀熊试探地放出信息素,又苦又咸的海腥味迎面压过来、折磨着苏乐生的腺体和感官。
苏乐生从没应付过突如其来的发情,也没见识过攻击性和目的性都如此强烈的信息素。他觉得自己好像整个人被按着头压进海里一样,明明象征自由的蓝天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却呼吸不到半点新鲜的空气、更挣脱不开。
他想要自救,伸出手去落到贾耀熊脸上的却只是轻飘飘的一掌。
“这是在干什么,欲迎还拒?”
贾耀熊轻蔑地笑了一声,轻易制住苏乐生纤细的手腕。往日带刺的少年在他眼里彻底变成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打抑制剂难受吧?要我说那种东西就不该被发明出来,你们这些Omega发情期不被狠操一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妄想骑在Alpha头上!”
这句话让苏乐生汗毛倒竖。说不上是厌恶还是恐惧更多,他挣扎着步步后退,琥珀色的眼睛轻蔑地掠了贾耀熊一眼。
“少他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贾耀熊被苏乐生的眼神激怒了,推搡着把人逼进边上的窄巷:“肯干你是给你脸,一条母狗以为自己是什么值钱货色!”
贾耀熊的信息素加倍凶狠地压上来。
“呜!”
苏乐生觉得自己的神经好像从腺体那里寸寸爆开。他再也支撑不住,脊背一寸一寸地弯下去。
“哈、哈、哈……”
粗重的喘息声充斥在无人的角落,苏乐生的意识开始涣散。
“原来你觉得难受啊?我还以为你好这口儿呢。”贾耀熊冷笑一声,活动着拳头看向苏乐生潮红的脸颊。冷汗成串从小哑巴额角滴落,沿着精致的下颌线滑进看不见的地方,看起来脆弱得要命,可那双眼睛却愈发明亮,有种死不低头的倔强。
贾耀熊还从没见过这样的Omega。
在他的印象里,Omega全都是又柔又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只会哭着求操的家伙,像苏乐生这种明明痛苦到极点还要死扛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难驯服了点,可说不定干起来更带劲。
“看你这样我也不忍心。不然你求我两句,我就让你舒服点。”
苏乐生笑了。
他抬起被汗水迷蒙的眼睛看着贾耀熊,仿佛对方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操!”
贾耀熊的怒火被这一眼掀到顶端,抓着苏乐生的领子把人扯到面前,扯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你他妈都这样了还清高个屁,一会儿别哭着求我!”
他急不可耐、粗鲁地把头埋进苏乐生颈间。
“呃啊啊!”
下一秒,贾耀熊含糊的痛苦吼叫回荡在方寸之地。他没命地挣扎,却像被苏乐生控制住了一样挣不开。
因为苏乐生的牙齿死死咬着他的右耳。
黏腻甜腥的鲜血溢满口腔,苏乐生只觉得牙根发酸,从心口到四肢一阵阵脱力,却不敢有半点放松。他伸手死死钳制着贾耀熊,膝盖稳准狠地命中他的下/体。
闷响伴随着贾耀熊的惨叫划破黄昏微凉的空气。
“妈的臭婊/子!”
贾耀熊用尽全身力气才甩开苏乐生。耳朵上的剧痛让他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伸手一摸,寸余长的伤口里涌出淋漓的鲜血。
血色染红苏乐生的视线。他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还没来得及吐掉嘴里的血,就听见贾耀熊怒骂一声。
“你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昏黄的路灯下,一道寒光在苏乐生眼前闪过。
那是一把折叠刀。电光石火之间,苏乐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但伤痕和鲜血却没有如期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