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橙在单位整理了一下午采访内容,几乎快要完成。
梁甜叫她过去过目,她发现小姑娘挺聪明,工作效率不错,也挺会举一反三。
她道:“没什么大问题,把这几个词修改一下,可以继续。”
梁甜甜甜一笑:“谢谢橙子姐。”
下午四点,杨清准时下班,下班前例行给郑千橙打招呼,问她工作进度。
郑千橙道:“已经差不多了。”
杨清拍拍她肩膀:“弄完了就早点回吧,今天起了大早,没睡好吧?”
郑千橙适时地打了声呵欠,道:“还行。”
杨清笑呵呵的,让她可以早点下班。
等人走了,她又检查了一遍稿子。静下来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早晨在医院见到江宋时,他说的那句话——
你等等我。
郑千橙想忘了这句话,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向窗台,眺望了一会远方的天空,却怎么也无法忽视。
她回头看了眼白墙之上挂着的钟表,时针指向二,四点十分。
她回到座位喝了杯水,去了趟洗手间,背着包悄无声息的走了。
这个点儿公交车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早晨单位的车直接去小区门口接她,郑千橙今天没开车。
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倚在靠背上看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日光落在她脸上,她没觉得晒。
开车二十分钟到的路途,公交需要四十五分种,加上步行到站牌的时间,差不多是一个小时。
郑千橙安安稳稳的放空了一个小时,走入神经内科管理范围时,时间是五点八分。
她敲响了门诊室的门,李昊源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看见郑千橙,惊讶道:“郑记者,您又来了?”
一回生二回熟,李昊源对她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不是说之前不好,只不过这会儿过于热情了。
郑千橙想,应该是他马上下班的缘故。
她还没开口,李昊源便道:“江医生刚走不久,问卷他都填完了,拿走了。”
郑千橙一顿:“他走了?”
李昊源道:“是啊,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去补充能量了,毕竟做了一整天的手术,你去他办公室等他吧,如果半个小时他不回来,估计就不回来了。”
郑千橙抿了抿唇,道:“好吧。”
李昊源看着她,好笑道:“你俩怎么总是错过呢?”
郑千橙觉得李昊源这话过于真实了,不免被他逗笑,又问道:“江宋的办公室在哪儿?”
李昊源本来想给她指示一下,后来想了想,换下衣服拿起包:“我送你过去。”
他锁了门,把郑千橙带到主治医师办公室,道别过后才走。
郑千橙找了个椅子坐下,打量了一圈办公室。
有三四个桌子,但空无一人。有两张桌面整洁干净,一张稍乱。郑千橙坐在文件见最多的那张桌子旁边。她看见了桌子上的胸牌。
胸牌上是没有照片的,只有名字和职位,她拿起来看了眼,纤细指尖摩挲在金属材质光滑的表面,又归放原处。
舌尖抵着那个名字,始终说不出口。
郑千橙一直都觉得江宋的名字很好听,虽然倒过来念让人忍不住想起梁山一百零八位好汉之首,但看到江宋的人那刻,那名字便只能让人想起他的脸了。
他的脸容易让人忽略其他方面的缺陷,接触多了后郑千橙发现江宋是个有社交障碍的人,她费尽心力撬开他封闭已久的朋友圈,偶尔会有种我要不要退缩的冲动。
追求江宋属于青春期春心萌动,要不要退缩那便是权衡利弊。
不过每当她有过这种想法,再多看一眼他的脸,那种想法便消弭了。
现在想想,她可真是花痴一个。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甚至连约会都不赴约。这种言而无信的家伙,她竟然坚持追求了近两年。
当然,这种追求也不是完全无用,总之在高中后两年里,江宋看她的眼神比别的女生要多,同她讲过的话也比别的男生多。
独来独往的他也曾默不作声地承认,他们之间的纯洁友谊关系。
追求江宋两年,和江宋恋爱三年。分手前她从没觉得哪里是不合适的,分手后却是醍醐灌顶,细数江宋的不是能盛一箩筐。
可是他呢,他永远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气质,永远不为她真诚的爱情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