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信呈上来吧。”
“好嘞。”小茶说着抬手去摸腰间的东西,忽觉手下的触感不对,一低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面色顿时发红,“你!”
周远之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放下茶盏:“丫鬟换的。”
听了这话,小茶的脸更红了。
她生就一副好颜色,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眼睛明净清澈像一面镜子。
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孔上,此刻飞上的红晕如胭脂点缀,更是惹人心生怜爱。
得知误会周远之后,当即道歉:“对不起,请问我的东西在哪?”
周远之指向床尾,衣架上是洗净晾干后的豆青色衣衫,木柜上是小茶的随身物件。
钱袋子和各式各样的暗器,其中有一个金线绣纹的银布袋很是显眼。
小茶顺着周远之的指尖看过去,指着那个银袋子,眼巴巴的看着周远之:“那人临死前给了我一个银布袋,信藏在短笛里边。”
难得被人指使着干活,周远之倒是显得很顺从,起身过去拿起银布袋。
银布袋里掉出来一支笛筒,信封就藏在短笛和笛筒之间的夹层里。
信封保存的倒是很完好,半点褶皱都没有,封面上是朱色的行书:青州巡抚密呈丞相周远之。
左下角还有小小两个字:绝笔。
看到那两个小字,周远之眸光一顿,凛凛的看向小茶:“他怎么死的?”
小茶被他盯得发怵,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扯过被子挡在身前:“我是信差,不是凶手。”
周远之听后并没有相信,只是收了眼神转身拆开那封信细读。
等那个眼神完全离开自己得身体,小茶才舒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心头莫名其妙出现了一种名为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是回想起刚才周远之眸子里克制的杀意,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民间传说周远之生的一副清冷性子,但是外冷内热,和刚才那幅要吃人的样子完全不符。
这让小茶有些怀疑,这封信,真的只是一封绝笔信这么简单吗?
犹豫片刻后,她躺平盖好被子,小声嘟哝着:“反正我只是个送信的。”
说完,阖了眸子打算睡一会儿,腹间的疼痛感并没有完全消失,估计还要养好几天。
那封信也很长,比小茶腹间的伤口的还要长。
所以周远之看了近一刻钟才看完,然后坐在窗下垂着眼睫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敛眉看向榻上已经入睡的人,显出几分难以捉摸的神色。
那封信很轻,轻的只有一张纸。可是那封信的内容很重,承载了一名巡抚全家上下数十条性命。
周远之很想叫醒小茶问一问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但是对方已经睡着了。
他只好离开,回到书房喊了下属过来:“你带个人去青州走一趟。”
下属见他提起了毛笔,颇有眼力见的上前磨墨,磨完之后退到一边低头等。
等周远之写完小纸条递过来,草草看完上面的内容,下属猛地抬头:“相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