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中渊的黑眸瞬间变得犀利，“你是谁？”

姜燃一点都没有害怕，还是坐在那儿看着他，说：“小姨父，我谁都不是，我就是姜燃，只不过我曾经深陷于此，如今，该是到了我报答姜家大恩的时候了。”

杨中渊察觉到她没有敌意，把枪放下，说：“说清楚。”

姜燃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是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自己的故事。

“我的母亲叫明筝，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后来被拐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遇见了一个还算温柔的强盗，他就是十八年前掌管边境线所有拐卖生意的纳诺，他的这些人也都是在暗网成交，那时候的暗网已经初具规模。”

“纳诺让我母亲看那些被拐卖人的下场致使她屈服，但是她屈服之后性格就变了，尤其是有了我之后，她的精神就开始变得极为不正常，纳诺对我很好，算是万千宠爱都给了我，但是我那时候很小，不懂事，直到有一次看见他杀人，我的世界观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后来纳诺在一次警方围剿中被杀，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明筝接手了他的全部生意，母亲变了，变得温柔，对我也特别好，她整天就唠叨一句话，要我干干净净地离开那里，可是好景不长，现任暗网的主人程砚，也就是你们口中的aser看中了我，要选我做他的贴身杀手，母亲不同意，整个村子一百七十三号人被全部射杀，我由此觉醒了第二人格，明珠。”

“程砚喜欢我的第二人格，她用大量的药物堆砌我、催眠我，试图把我从身体中剥离，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全新的只为他所用的人，但是明珠厌恶这一切，她也根本没有取代主人格的意思，在长达几年的训练中，我们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通信方式，她在程砚的锻造下，成为了一把新刀，只是可惜，这把刀却由我掌控。”

“后来境内有了一次大规模的剿灭行动，暗网那时候的系统还不是很完善，我趁乱逃走，一路流浪到姜家领养我的那个福利院，我怀揣一身秘密，根本不敢开口，我爸妈那时候以为我是哑巴，后来的事情你们就全知道了，我去拍戏，因为我想自己养活我自己，不拍戏的时候我都在学明珠教给我的那些东西，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躲一辈子，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杨中渊坐在那儿沉默了许久，姜燃以前对人很冷淡，他一直以为这孩子就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变成这样的，但是没想到却是这样扑朔迷离的身世经历。

杨中渊看着她，说：“你想干什么？”

姜燃回：“我想帮助你们一举摧毁这个吃人的组织，不论生死。”

杨中渊却把眉头皱了起来，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姜燃会一个人过来找他，如果事成，这将是最高级别的保密行动，权限只有他才能开启。

要说不想摧毁这个涉及各国黑暗利益的组织，杨中渊觉得那是不可能的，这对于任何一个警察来说，都是至死不渝的使命。

“小姨父。”姜燃见他有些犹豫，又道：“您曾经在一线多年，自是知道人间疾苦，大多数人都生活在温暖的灯光中，但还有很多人生活在悬崖的边缘，他们的善恶都在他们的一念之间，我知道你们在边境的某些活动中会发展线人，那些人并不是警察，也不是军人，就是生活苦难，走在黑白之间的边缘人，我曾经也是，所以，您没必要犹豫，我说了，不论我个人的生死，若是仅牺牲我一人就能救无数人，这是一桩划算的买卖，我也不是不怕死，只是我心里还有更深的信念在支撑，这不也是你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吗？”

杨中渊大受震撼，没想到他这个半路姨侄女竟然有这样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