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杀了我,汴京城再无你容身之地。”
黄三河看着陈仁,言语有些冷酷。
在他看来,人与人之间无非是利益的置换。
这个陈班主,好好的生意不做,却一心想要杀自己,甚至不去管杀了自己的后果。
他多半是疯了。
陈仁倒背着双手,一身霸王装扮,悉数褪去。
“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但若不杀你,我心难安。”
黄三河倒也不是怕死之辈,要不然也坐不上捕头这个位置。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索性把头一横:“要杀便杀,休要啰嗦。”
“我可不是乱杀之人。”陈仁一甩长袍,喝道:“升堂!”
升堂二字方才落下,他一身青衣就起了变化。
先是青衣化作了玄色,随后空无一物的青衣心口,浮现出一只鎏金四爪金蟒。
陈仁额头微微发痒,不用抬手去摸,他也知道,那是一块月牙,正在凸显出来。
“轰!”
方才被两队人马杀成一片废墟的山坳,一阵轰然抖动,竟是凭空升起了一座断案公堂。
陈仁端坐于堂上,头顶悬着一块牌匾,匾上龙飞凤舞四个大字。
“明镜高悬”!
公堂下两排提着杀威棒的衙役,在陈仁抬手拍下惊堂木以后,纷纷以棍杵地,嘴中喝起了“威武”!
像是死狗一般瘫在地上的黄三河,看着眼前这幅阵仗,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眼。
左右分不清什么情况,他只得抬头大喊:“你好大的胆,竟敢以妖术私设公堂,越位国体,这乃是诛九族的罪名!”
陈仁淡然一笑,手中惊堂木拍下。
“便是天子犯法,也得押入本官那龙头铡内,听候发落!”
“啪!”
一声惊堂木拍下,惊得四周乌鸦腾飞。
陈仁端坐于公堂之上,面色冷峻。
“尔等所犯之罪事,本官如今依然历历在目,是以,无须再审!”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拍下,陈仁抬头喝道,
“来人,拉虎头铡与狗头铡上来!”
杜八两本是躲在暗处,此时也被衙役拖到了堂前。
与黄三河对视了一眼,二人皆是摸不着头脑,还未曾听说过这什么什么铡,莫不是屈打成招的刑具?
直到四名衙役推着两把巨大铡刀走入公堂,二人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怒骂出口。
其中一把铡刀,以卧虎为底座,虎头面目狰狞,背后驮着一把银色大铡刀。
刀锋寒光凛凛,还带着丝丝陈年老血,想来是铡断过不少头颅。
另外一把铡刀,以伏狗为底座,狗背上则是一把铜色大铡刀。
铡刀之上肉丝翻卷,想来通常是用作腰斩!
黄三河好歹也是捕头出身,见着了铡刀,立刻开口喝道:“你敢动用如此私刑?按我大靖律法……”
话音未落,一根杀威棒迎面打来,直打得黄三河面色青红,一口牙齿更是混合着血水落下。
这一棒,也将他学了大半辈子,却从未遵守的律法公文,给打回了肚子里。
杜八两见姐夫吃了亏,本不想开口去触霉头,可那铡刀刀锋实在骇人,也只得硬着头皮道,
“某家二叔,可是那在朝为官的五品大员……”
陈仁听了这话,也不言语,拿眼往案桌看去。
案桌上摆着四个签筒,每个签筒上各有一个大字,合起来便是“执法严明”。
其中写着“执”字的签筒,乃是下发捕捉令时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