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耕坐在了太师椅,高高在,以鄙视的眼神,看着下方像一条狗一样趴在他眼前的冷飞天。
这人可是一个参将,以前就是他们高不可攀的对象,但是现在,却是成为了他们的阶下之囚,生死由人。
宫耕说道:“当日在石门寨,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起了这件事情,张顺和马怀仁大为愤慨。
冷飞天也都知道,对方提出了这件事,也就提起了双方的血仇,他就知道,他们之间,几乎就是不可调和的了,他只好硬气的说道:“海防营的人闹响,所以本官断然出动兵马,将其镇压,此事已经写在了给朝廷的奏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朝廷也都认可了本人的这种行为,如果你们想报仇,就冲着我来吧?”
冷飞天是硬着头皮,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了下来,也把这件事情往朝廷那里推,希望能把这件事情扩大化,这件事情如果真的摆在了朝廷那里去,他未必就有罪。
当今的朝廷,那就是驱逐张居正,任何对付张居正等人的行动,都是政治正确,是大臣和皇帝默许的。
如果你们说为戚家军海防营复仇,估计是没有什么市场,还会成为众所矢之。
宫耕自然也都明白一点。
以前他们就是根本不明白朝中的这些尔谲我诈,所以才会成为别人的牺牲品,但是今日,他当了这里的官,成为了锦衣卫的一员,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所以说,官面,他们是没办法拿这件事来说事的。
他们海防营1700多人,全部被王保屠杀,对他们来说这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但是对于朝廷来说,此事已经有了正式的定论,那就是海防营想造反,蓟镇驻军,地方督抚,联手将其镇压,这是正确的做法。
在朝廷那里,拖欠你的军饷,那是因为迫不得已之事,但是当兵的认为拖欠军饷,就可以造反,这是朝廷万万不能够允许的。
目前对待闹响的政策,那就是有一个镇压一个,谁敢冒头,就敢打谁,这是铁的定律,谁也没有得商量。
就连宁夏总兵哮拜此人,摆明就是造反了,但是居然还借着闹响的旗号,希望可以混淆视听,但是朝廷可不管你到底是造反,还是闹响,只要你敢不听从安排乱冒头,就当你是造反,该杀的就杀。
朝廷现在实行的是重文轻武的政策,对于这些丘八们,文官治理他们的办法可是简单得很,控制人事大权和财政大权,就会令其俯首听命,如果再不守听命的,该杀的杀,该砍的砍,绝对不能手软。
对他们这些文官来说,武将不读圣贤书,不懂恩德,认钱不认人,吃硬不吃软,只能够给他们厉害,不能够纵容。
就是因为这种气候,居然将1700多人都给屠杀了,在朝廷却连一个水花都冒不起来,这是相当的骇人听闻。
要知道,即使是民间发生一单凶杀案,都会被官府认为必定要追查,一定要破的案子,绝对不能够拖延和怠慢,还会把这些事情,捅到了刑部、大理寺,捅到了皇帝那里去。
但是他们这些当兵的,为国征战四方,死了这么多人,还死在了自己的手,却是无声无息,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扔进的湖面里,居然溅不出半点水花。
宫耕每想到这一处,他的内心都是非常的煎熬,非常的痛苦,这也让他心理扭曲。
让他恨天恨地,怼天怼地。
真的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民为刍狗。
既然这些人,都不当我们是人,那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自己活着出人模狗样。
所以宫耕他对于这些事情,是很明白的,他这些手下还想着为海防营的人复仇,为他们平发,只有宫耕才明白一点,报仇或者是可能的,翻案却是不可能。
因为这压根就是朝廷在背后默许的,或许没有经过他们书面的同意或者是批准,但是却是默许的,朝廷已经把他们的行为,定义为闹响,定义为谋反。
试问朝廷又如何会为谋反的人翻案?宫耕也都知道一点,如果他真正身份暴露给朝廷,肯定会引起朝廷的发怒,他这个官不但只当不了,还要被砍脑袋,所以宫耕他是不会追查这件事情的,至少不会在明面追查。
宫耕在问石门寨发生了什么事情,主要是对当时的一些情况进行了解。
但是无论怎么问,冷飞天就是不开口,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在朝廷的默契与支持之下干的,要对付就对付他,想要扯出背后的王保大将军,却是不可能。
宫耕说道:“冷飞天,你也是一条汉子,从一个普通的士兵,做到了参将,这样的人,放到哪里,都是一个精英人士,你家中也都有众多的人丁,继续在军队里面服役,一门子的富贵,想不到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以为本官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冷飞天现在也只能够硬气了,他说道:“要杀要剐随你们,某倒是想求饶,就是像一条狗一样跪在你的脚下,舔你的脚趾头,但是你会放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