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一怔，立刻回神，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啊，也不是……”她亡羊补牢道，“只是刚听Gin提起，没见过，有点好奇罢了。”

安室透看着她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啊。”

目前无法确定波本是敌是友，敌军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林林不能在他面前展露太多。

来黑衣组织一个月了，已经拿到不少分数，她不论是作为卧底还是旅行者，都差不多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是上回的许愿出现了什么漏洞吗？林林不知道，只知道愿望不对那就数量来凑；她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乙骨忧太，只知道自己必须马上通关系统，就能拍屁股走人了。

初冬降临。

林林美国的同学告诉她，匡蒂科下雪了，突如其来的，好多航班都被取消了。

礼节性地回复后，林林注销了账号的所有信息，甚至销毁了备用储存卡，如同一场道别仪式。

她很擅长道别，不告而别也很擅长，她本来就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

东京在这两天也降温了，寒流正慢慢席卷北半球，林林找了个大部分组织成员都不在的这天，来到了一个停车场。

这停车场是组织掌管的制药基地，上面是停车场，地下便是制药厂，林林听说组织在这里研发禁/药，根据系统任务特意潜入调查。

停车场很黑，就停着几辆破车，看上去十分低调。林林注意听着四周的动静，确认没人后才跟着系统地图找到了通往地下暗门，果不其然，被上了锁。

林林取下头发上的金属发针，用在文豪世界学到的开锁技能，三两下便撬开了锁。

来到地下，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扑鼻而来，她打开特制眼镜的滤光功能，看到了非常老套的红外线机关。

只有内部人员才能关掉的机关，对林林来说连困难都算不上，她轻轻松松越过层层障碍，来到了一扇门前，上面是密码锁。

林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滑石粉，往锁键盘上一吹，这种密码键盘上常按的键会有油脂，滑石粉会粘上去，总共四位数的密码就出来了。

她抬起手，刚要摁下密码时，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黑影——

黑衣人！

紧急之下林林迅速掏出枪，却被对方先一步捉住转轮，“是我！”

林林一愣。

因为光线太暗，他肤色近乎完美融于昏色，还戴着黑色口罩，林林看了老半天才认出他是波本。

也不知道他潜伏在这多久了，她居然没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又来这里干什么？”波本的眼神很严肃，压低的声音中带着质问和警告，相当有反派的气质。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林林说。

“……”波本无语了一下，知道她在套话，于是冷笑：“你的身手很不错啊，又会开锁又会避机关，还知道用指纹找密码？你学跆拳道的时候老师还教过这个？”

林林飞快打开系统瞥了眼他的好感度，51呢，没事。

“那又如何？你想把我怎么样？”

这家伙……波本唇角微抽，还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啊。

他忽然俯下身，贴近她的耳边，用悄悄话道：“你是FBI的人，说的没错吧？”

林林的心忽然加速跳了几下，莫名紧张起来。

“你跟我……是一边的吗？”她用同样的音量悄声问。

听到这里，波本恶劣一笑：“不是喔。”

“……”林林心一凉。

完了完了，看来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正当林林判定了敌我阵营，下定决心干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波本又道：“我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现在立刻马上走。”

林林愣道：“为什么？”

“别为什么！组织已经怀疑你了，再不走他们迟早会除掉你！”波本忽然焦急起来。

林林诧异，立刻查看琴酒的好感度……好家伙，之前还是18，什么时候变成-10的？！

看来波本没有骗她，是真心在提醒，但她却无法理解他的态度：“你真不是我这一边的？”

波本说：“不是。”

“那你为何——”

话还未说全，楼上突然传来了动静！

“糟糕…”他的眼神紧张起来，朝后方看了一眼，“是Gin他们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林林被他搞得也紧张起来，“你们不是都应该去见那位先生吗？？”

本来今天传说中的组织一把手要召集他们开会，林林找借口没去，怎么现在他们会突然回来？？

“这里的另外一个出口在里面，我们先进去！”波本命令道。

林林一时难以理解他既然不是和她一个阵营为何又要帮她，但眼下也没时间多想，她正要去输入密码，耳边却捕捉到了里面的一丝动静！

“等等，”她压低声音，“里面有人！”

“什么？”

哐嚓——

楼上传来什么重物撞击的声音，然后地面墙面都开始晃动，并且越来越剧烈，这里马上就会被发现！

“没办法了，波本。”林林忽然说，“在我临死前，你能帮我调查出雪莉到底研究的是什么药吗？”

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过后，波本问：“你在说什么？”

林林抬头对他弯弯眼睛，主动伸手抓住他的手，然后将自己携带的短刀按在他手心，引着他朝自己腹部刺去。

撕裂的剧痛从腹部传来，随即愈加扩散开来，仿佛有尖锐的指甲狠狠刮着肚肠。这个世界的系统削弱了她的防御值，使得痛感比平常扩大了好几倍。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波本想阻止她的动作，却没料到她的力气并不比自己小。

“你杀我，就当替组织除掉叛徒……”林林朝他虚弱笑道，“这样一来他们便不会怀疑你……而会更信任你吧？”

“你为什么……”波本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下的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为什么要做和他同样的事…？”

林林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只看到系统人物列表状态下，安室透的好感度正在和秒针一样飞快上涨，51，52，53……

再给力点下去，她能刷到70拿7分，他若能再帮她拿到雪莉的药，那她就“死而无憾”了。

“快、快进去……”林林用另一只手去够密码，这时候整个地下室的警报突然全部响起，闪烁的红光照亮四周，有急促的脚步声带着杀气飞快逼近！一个人，不，不止一人……琴酒？雪莉？还是其他成员？

“是你！？”

她听到波本一声惊呼，随即腹部的刀被拔/出，撕裂的痛楚加剧，疼得她差点晕厥，身后的门缓缓打开，然后是很多脚步声在逼近。

林林忍着疼痛打算杀个你死我活，却在拔刀的瞬间因为动作太过剧烈踉跄一下，被一只手扶住。

可恶，她骂骂咧咧了一声，这时候如果有反转术式就好了……

“反转术式暂时用不了，你等我一下，这里我来清理。”

林林听到这个声音猛然一震，以为听错了。下一秒扶着她的手撤去，她听到四面八方的枪声，抬头却看到了月光。

不，并不是月光，是刀剑反射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