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解换上了蒋言去裁缝店里买的新衣,刚好合身,蒋大娘知道她不能暴露女子身份,看她穿着贴合,昧着良心直夸她穿着好看,李解重新上了一回易容妆,蒋大娘前不久觉得她好看了些,不过是碰巧蒋言把她脸上的土黄胭脂擦掉了,今日在阳光下一瞧,真是...丑的惊心动魄。
蒋大娘劝自己要想开些。
孙无今天跟人换了班,想到晚上要去花房,一整天都兴高采烈,蒋言还在背诗,孙无问她对晚上拿下连漪一事有没有信心,蒋言道:“我不过是去奚落她,她想让我当她客人,我还瞧不上她呢,最好我能大庭广众的拒绝她,看她出丑。”
孙无对她竖起大拇指,夸道:“蒋弟真会说笑。”
蒋言可没说笑,她可是作弊偷了题的人,知恭方丈给了她连漪今晚要出的文学题,还给了她答案,蒋言只要背熟便好,哪里需要答题,这就是走后门的结果,蒋言内心十分有把握。
今夜花房注定是个不眠夜,往日能进出花房的客人本来就是非富即贵,现在花房搞了这个花会,用请帖又拔高了一波客人的质量,蒋言佩服孙无有本事,竟然在一帖难求的情况下,还能把李解给带进去。
孙无要逛花房的事,不敢被孙谦知道,跟蒋言提前交代过了,要晚些出发,蒋言吃完饭在家等了他半响,等到蒋大娘都困了,孙无来了,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眉飞色舞的样子好不帅气,蒋大娘听说李解要和他们两个男人出去玩耍,有些不满意,蒋言私下劝她说:“娘,皇上生辰,外头那般热闹,若是错过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既没人怀疑李解,让她多出去看看不好吗?天天闷在屋里,都要生病了。”
蒋大娘叹气:“可她是个女人,女人在家相夫教子是天理!”
这话,蒋言就不答应了,一反常态,严厉道:“别人家的女人我不管,反正我的娘子,想出门就出门,我同意,谁都管不着!”
“蒋弟,快点。”
外头孙无在喊,蒋言身上的衣衫有些大,跑出去的时候,还要挽起袖子,李解垂眸看着她的衣襟,看的蒋言莫名其妙,缩了缩脖子,问:“你看我干吗?”
李解别开脸,直接就不看了。
蒋言:“...”
“蒋弟,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晚着实精神啊,哈哈哈哈。”孙无转头看到她出来了,身上换了一件蓝色的新服,虽是大了些,比她之前穿的那些旧装不知贵气多少,他知道蒋言长得好看,今夜不知道是不是新衣服的问题,乍一看,竟有些惊艳。
李解身上的衣服分明和蒋言同一种材质,可李解那脸...孙无心里微微有些异样,觉得李解的气质与自己初见他时变了不少,不过脸还是一样的丑,摇摇头,暗道自己想多了。
三人大摇大摆地进了花房,这一回走的正门,门口就有小厮带路,孙无给了三张请帖,那小厮分别打开看了眼,道:“孙大人,您的位置在楼上,这两位客人在楼下。”
孙无讲义气,一听不满意了,道:“这是我弟弟,要坐就肯定一块坐,你让你们管家出来!”
蒋言怕事情闹大,连忙拦住了他,孙无想了想也是,今夜来的人只怕都比他和蒋言位置高,也不想闹事,与蒋言交代了几句,说自己晚些会下来找她,蒋言应了。
蒋言上一回来花房,还没正式进过厅中,和李解一前一后刚进去,瞬间就被人群淹没了,一楼人确实有些多,蒋言被挤得头晕眼花,好在李解在,提着她的衣领,稳当当地就把她揪到了角落,蒋言这才来得及看清场上的情况,这大厅的中心是一个四周摆满鲜花的台子,台子左侧放了一个红色的大鼓,另一旁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摆放了些金色方盒,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
一楼人声鼎沸,留给客人的方桌已经坐满了不少,蒋言擦了下脸上的汗,回头看了眼李解,见到她用右手紧紧捂住她左边的手臂,想起来她的手臂有伤,一想肯定是刚才人挤人的时候被人撞上了,低声问:“你手臂要不要紧?”
李解愣了下,不曾想到这人来人往的闹场,她竟然还能留意到自己,稍微摇了下头:“无碍。”
蒋言自己也是受过伤的人,才不信她的说词,安慰说:“你等一等,差不多咱们就回去。”
李解轻轻“嗯”了一声。
蒋言领着她寻了一个没坐满的方桌坐下,方桌正常来讲,一般可以坐六人,本来坐了三人,蒋言一坐下,有两个人看到是她,直接走了,蒋言冷哼了声,没好气道:“我还不稀罕跟你们一块坐呢。”
没走的人是个书生打扮,他面前的桌前撒了不少酒,酒杯歪在一旁,他眯着眼,脸色红润,喊道:“连漪,连漪姑娘,我敬你!”
看来这人是为连漪来的,蒋言看他喝得差不多了,估计醉成这样子,哪怕莲藕在他面前,他都要当成是连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