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立清表示，目前有三方在带节奏，一个是叫‘要寻清白给人间’的自媒体号，号召力很大，黑历史很多，一个是吴正烨的母亲，还有一个是有规模的水军团队。

在他们眼里，“不希望被舆论关注”就成了“心虚”，“让事情归回法律层面”就成了“狡辩”。

完全就是抬杠！

苏妙倒并不意外：“反正现在除了自证清白外，没有别的出路。”

只有把铁证摆在台面上，才能打脸那些阴谋论者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营销号。

……

苏妙敲开顾宇的卧室门，看到了黑暗中低头坐在床边的身影。

她默默坐在了他旁边。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顾宇开口：“你没吃饭？”

“不饿。”

又停顿片刻，顾宇起身：“陪我吃点。”

……

饭桌上，两人依旧保持沉默。

“你好像从来没跟我提到过他们。”

开口的是顾宇。

苏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顾宇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冯明杰父子，停下扒饭的筷子，有些无措地抬起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

“好像也没有立场。”

“……”

“感觉，那个心结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她经历过类似的事，所以能大概体会这种心情。

所以，她选择陪伴。

“我一开始就知道，疗养院是他托的关系……我也知道他死了……”

苏妙抬眸看他。

顾宇还是保持着垂眸看着米饭的样子：“前阵子，他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没接。”

“五年前，那个晚上，他给了我一笔钱，说是让我上大学用。”

……

这是顾宇第一次把那天晚上的事说出口。

那晚，他匆匆赶回家，没找到苏叔叔，却意外见到了冯明杰的车。

新买的奔驰，泛光的黑漆无声地暗示着它的高贵。

在此之前，冯明杰不止一次来找过他，但都被他拒之门外——他甚至威胁过，不准他出现在小区附近。

但那晚，顾宇却没能拒绝。

因为……冯明杰提到了苏妙。

“你调查我？”

冯明杰告诉他：“下午你们学校外发生的事，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我可以帮你。”

顾宇咬着牙，上了他的车。

……

车里，冯明杰告诉他，他可以帮苏家找最好的律师，一定把吴正烨关进去。

但是条件是，他必须得收下那笔钱。

……

“收下那笔钱，就意味着，我原谅了他。所以我……拒绝了。”

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像他现在说的那么轻松。

当时的他挣扎了很久。

一边是对冯家的恨，一边是对苏妙的担心——

他选择了自己。

之后无数个夜里，顾宇都对自己当初做出的这个决定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