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又为我安排了相亲,饭桌上津津有味的和爸谈论着。妈如今在为我选对象的品味上提高了不少,从相貌到家庭再到人品,用爸的话说,越来越有经验了。但无论怎样,对于我来说也只是应付差事而已。我对相亲早已如喝白开水,没了任何感觉,只是想让爸妈开心而已。
礼拜天的早晨,我慵懒的躺着,暖融融的被窝让我什么都不想想,只想静静的闭着眼,安安静静的听着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似我的大漠坐骑,那匹健壮的公驼慢条斯理的走着。我回味着,嘴角是自然的笑。
“儿啊,今天去百大门前见这个小姑娘。”妈走了进来,手里的照片轻轻放在我的枕边。
我没动静,妈推着我的肩。
“妈和你说话呢,听见了吗?”妈又揪着我的耳朵。
“妈,知道了。”我撒着腻人的娇,蠕动着身体。
别看我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但在爸妈的眼里仍是一未长大的孩子。世上最温暖的爱毫无疑问的是来自爸妈的爱,这种爱会让你忘记年龄、忘记性别、忘记所有。
外屋,妈早已为我准备好了一切:早饭、衣服、钱。
我吃着,妈叮嘱着。千篇一律,我早已倒背如流。
妈从头到脚捯饬着我,之后便是沾沾自喜的自语着。
“去哪儿找我儿这样的帅小伙。”
我则轻捏妈妈的脸。
“谢谢妈妈了。”
妈怒嗔的拍掉我的手。
“臭小子。”
我出了门,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悠闲的走着,与其说是相亲,倒不如说是出来放松。早晨的空气很新鲜,一簇簇的腊梅星星点点的开着粉白相间的花,我采一朵,放于鼻下闻着,淡淡的清香似变成了乌云娜身上的奶香味,我纳闷,用力吸着,依旧如此,我自嘲的笑着。远远望去,一片片腊梅又像是乌云娜破旧的袍子,在微风的吹佛下随意摆动着。我忽有了想给乌云娜写信的欲望。望着不知名的远方,我好想我曾今的大漠,大漠上的人们,还有那个永远永远睡着的姑娘——杨妍。
“嘻嘻嘻,你在干嘛”姑娘的声音。
“呀,是你。”眼前的兰花妹妹小脸冻得通红,秀气的小嘴哈着白气。
“望什么呢,这么专心?”兰花妹妹的手里提着包子。
“没有,看花儿。”我的嘴随意秃噜着。
“你买早点?”我还是随意问着。
“下夜班,顺便买的。”兰花妹妹的眼睛有些红,是熬夜的那种红。
自从上次相见后,兰花妹妹见了我便不再躲闪,温柔的目子里透着一股让人心疼的、又说不清的东西。细细看,眼前的兰花妹妹有些像杨妍、又像周红,还像这盛开的腊梅花。
“我先走了。”兰花妹妹嫣然笑着,温柔中透着灵气,嘴角的弧度又似月牙般完美,两个深深的酒窝让我有些眩晕,我好似真看到了杨妍,又似看到了周红,我竟有些呆傻。那双水汪汪是大眼像看出了什么,长长的睫毛扑棱着,小脸是娇羞的红晕,又像是一朵绽开的白兰花。
尴尬的倒是我,一米八几的大后生。我忙收回了眼神。
一缕兰香从我的身边飘然而过,越来越远。我的头不自觉的扭看着,纤细的背影像一片轻柔的云,向前飘着,铁路宽大的制服依旧难以遮挡她纤细修长的身体,我竟放肆的欣赏着,像在欣赏着一副朦胧、飘仙的画中之人。直至那片轻柔的云越来越小,最后成为了黑点。
刚才清爽的大脑,如今又是满满的——乌云娜、杨妍、周红,我甚至想起了刚硬却又可怜的丁玲,不知她现在过的还好吗。天边也飘着几朵悠闲安然的白云,像是百无聊赖的少女在轻舞着,我好想她是杨妍、是周红,我的心在祈祷着。
“你妈说你早出门了,怎么才走到这儿。”介绍人马姨的声音。
马姨人高马大,走的很快,声未落,已和我并肩。
“我刚路过你家,你妈说你早出门了,怎么才走到这儿?”马姨看向我,眼里是疑问。
“怎么,又是不情愿?”
“你都二十六奔二十七的人了,还不着急,想让你妈急死?”马姨怒嗔着我。
我低头笑笑。
“今天的姑娘条件真不错,好好和人家谈,可别像上次心不在焉,惹人生气。”马姨爱怜的拍拍我。
“快走两步,人家姑娘说不定已到了。”马姨竟拽起了我的胳膊。
商店旁一身穿红尼大衣的姑娘侧身站着,一束大红色绸带扎着脑后的乌发,大衣下,黑色长裤遮盖着修长的腿。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这臭小子磨蹭。”马姨大声道着欠。
姑娘转过来身子,笑笑。
“马姨。”淡淡的嫣然一笑好似刚才的兰花妹妹。
姑娘长得确实秀丽,白白净净的。
“臭小子,让你快点快点,你磨蹭,看让人家小丽姑娘久等了吧。”马姨假装在埋怨着我,眼神却看向姑娘,满脸的笑吟吟。
姑娘的嘴角始终是淡淡的微笑。
“这是小丽姑娘。”马姨拉着姑娘的手。
“人家可是XXXX医院的护士。”马姨拍着姑娘的手看向我。
“这是成成,欧世成。”马姨肉乎乎的下巴颏指向我。
“平阳学校的数学老师,原装的师范生。”马姨的眼转向姑娘,一字一句的说着。
马姨的热心肠是全大院出了名的,人好、嘴快、心肠热,和妈的关系也很好,是从小看我长大的。
我直杵杵站着,不知该干些什么,心里还有些小紧张。说实话,相亲对我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我也从未当回事,可今天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过来,站那么远干嘛,小丽姑娘又不吃人。”马姨又在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