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陆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缓了足足两分钟,才接受“她眼睛没瞎,是谢遇时脑子坏了”的事实。
她眼不见为净地把抱枕踢到一边,先给高权发了条消息,对方没回,又给桑陌打去电话。
电话一接通,赵卿陆便马不停蹄地吐起黑泥来,“谢遇时这个变态!以前觉得他狗而正经,变态的事情干不出来。我现在才知道他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居然把我照片……把我照片……”
桑陌也不知道她是因为情绪太激动导致语言组织功能紊乱,还是谢遇时拿她照片干出的事惊世骇俗到了难以启齿的地步,将近七八个“把我照片”后,也没能等来刺激的后续。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赵卿陆下巴抵在膝盖上,沉默半晌才鼓足勇气说:“做成抱枕。”
声音轻到不能再轻。
桑陌没听清,停下敲键盘的动作,“啊?你再说一遍?”
赵卿陆哼哼唧唧道:“他用我照片做成了一个人形大抱枕。”
两头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会,桑陌回过神后也只能感叹一声:“原来谢老板这么闷骚?表面上衣冠楚楚的,怎么背地里玩得这么开!”
“谁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桑陌倒想到一个可能性,“你多久没回汀兰公馆了?”
“差不多十天。”
“那也情有可原。”
“?”
赵卿陆正纳闷,对面理所当然的声音传来:“估计是独守空闺的夜晚,谢老板寂寞难耐,无法入眠,想你想到只能做个代餐出来陪自己睡。”
“……?”
也是敢猜。
挂断电话,赵卿陆盯着角落里的抱枕看了会,忽然又觉得桑陌的猜测似乎不是没有道理。
被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了把,赵卿陆美滋滋地抱起抱枕回到卧室,不期然瞥见床头柜上的一个小药瓶。
摆明了是谢遇时的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她掏出手机搜索关键词,查询到信息后,脑袋更懵了。
从来没人告诉过她谢遇时有严重的失眠症,这么多天的同床异梦下来,也没见他失眠过,最多几次因为工作忙到没时间睡觉。
但转念一想,谢遇时会得这病也在情理之中。
从他出生那天起,就意味着他这一辈子都无法享有普通人平凡而快意的生活。谢家这两个字本身就是一顶沉重的王冠,带来至高无上荣誉的同时,也能压得他喘不过气。
她经常在背后嘲讽谢遇时活得就跟个假人一样,但她忘了,这或许从来不是谢遇时想活成的模样。这些年,他的一言一行早就被繁赘的教条束缚住,所以只能在规矩里将自己打磨成最工整精致的一套模具。
莫名的,赵卿陆心头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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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收到消息的高权这会正陪大Boss出席越城举办的一场慈善拍卖会,潜在的合作对象江氏现任总裁江瑾舟也在。
因工作关系,高权见过江瑾舟几回。
说起来,这位年轻的掌权人和谢总有几分相像,特别是眼型,眼尾狭长,微微弯起,勾出一道不太明显的风流弧度。大概是两人都不爱笑的缘故,温煦的皮囊下多了几分生人勿近的疏冷感。
显然都不是什么善茬。
拍品进行到第三个的时候,江氏派出的代表才有了些反应。
谢遇时挑了下眉,掀起眼皮往台上看去。
一条蓝宝石项链,成色很纯,灯光照拂下,闪烁着令人悸动的碎光。
谢遇时毫不犹豫地给旁边人一个手势,见状高权愣了下,虽然不明白他在这时抬价的目的,但还是干脆利落地举起号牌。
这个动作招来不少人的注意力。
这是今晚第一个敢在江氏之后叫牌的人。
等众人目光齐齐凝聚过去,场上顿时传来窃窃私语。
“这是北城谢家那位?谢家不是要和江氏|集团合作了吗?这又是整哪出?”
议论声慢慢淡下来,但众人已经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谢家此举,无疑是拂了江氏的颜面,别说未来的合作堪忧,谢家在越城的发展也会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