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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周小威提着打包来的羊肉汤向13栋走,走到楼下看到一辆保养得锃亮的大G。黑色越野安静地蛰伏在树下,像头凶猛的巨兽。
它旁边,一辆别克委委屈屈,挤在大G旁边。
昨天楼下还没有这两辆车,原先是两辆日产。可是这个点儿停这里,上班也太早了吧……?真奇怪。
他疑惑地挠挠头,上楼敲门。
开门的是位女士。
她神色并不太好,此时还没化妆,脸色苍白,看到周小威略微有些讶异,接着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您是周先生?进来吧。”
周小威看了眼门牌,确定自己没走错门,说:“……你好,你是?”
听到声音的时朝出来,正在穿毛衣。
他把毛衣拉下来,毛躁着头发解释:“这是房东,有点事,昨晚临时来的。屋里有小孩在睡觉,说话小声点。”
周小威脸色空白地接受讯息,把羊肉汤放在桌子上,说:“嗯好……哥,早饭。”
时朝疑惑地接过来:“昨天就和你说别带了,怎么今天还带?我都打算做饭了,明天别带了。”
周小威:“好。我就是闲的来看看你,反正周末也没什么事儿。”
他坐在沙发上看女人忙来忙去,而他哥已经坐在茶几上准备吃饭,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小声问:“哥,不招呼一下吗?”
时朝打开塑料袋,羊肉汤的味道鲜香扑鼻。
周小威看女人在回屋化妆,细致地打开窗户通风,防止一会儿羊肉汤的味道沾的女人满身都是,才又坐回来。
时朝摇摇头,喝了口汤,说:“她和她……丈夫出去,马上走。”
周小威福至心灵:“是楼下那辆大G吗?好早就来了,在楼下等着呢。”
余龄溪这时已经收拾齐整,只差口红没涂,出来客厅,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
她脸色难看地给自己补口红,说:“什么?他来了?他没和我说他要来啊?你确定是大G?是96开头的车牌吗?”
周小威还不至于几分钟就忘记:“是。”
时朝:“别着急,他……”
余龄溪焦急地说:“他知道是哪一栋哪一室,婚前财产我们都公证过的!最近我资金不足把这间房子租了出去,他不知道!现在他如果进来我更说不清了,你们还两个人,还都是男人……你们能躲一下吗?!”
时朝:“……”
时朝本想说他要见见郝与洲,但是他自己就是郝与洲抛弃余龄溪的根源。
现在再出现在郝与洲的面前,无疑是对余龄溪的又一次打击。
这对余龄溪来说……未免太残酷。
他放下只喝了几口的羊肉汤,说:“小威你先走,碰到人了就说是跑腿送早饭的。”
少一个是一个。
楼道里,脚步声密集,越来越近。
余龄溪看起来快哭了:“求你们了,快点……”
周小威立刻表示知道,拉起皮衣拉链,拿着手机和两个人告别,一副急匆匆的样子:“好的好的,既然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下次有事还可以叫——”
说着,门已经被推开了。
他边往门外走,边撞上一个彪形大汉,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抱歉,我这着急送下一单呢,您既然尝了羊肉汤没问题,那我就走了,我们跑腿的也不容易,理解一下哈——”
进来的保镖斜了他一眼,像在确认他的身份,很快侧身,将他放出去。
周小威走时最后一眼,往里看去,他哥已经不在原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
不过以他哥的身手,这也很合理。
周小威继续下楼,在楼道拐角处和穿大衣的男人擦肩而过。
零上四度的天气,对方西装革履,大衣都是披着的,容颜俊美,气势极盛。
周小威看脸就明白,这就是那个貌美房东的丈夫,顿时同情地回望一眼。
这房东的老公也太能醋了吧。
把自己老婆吓成那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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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龄溪看到时朝从阳台翻下去时心脏都差点蹦出来,连忙趁拿烧水壶的空档向外面看了一眼。
……刚好看到时朝光着脚踩过空调外置机箱,抓住客卧窗棂,矫健地翻进去。
她像在短短几秒坐了个跳楼机,现在安全落地,松了口气,心想,时朝要是出了事,姓郝的还不得把她弄死。
进来的保镖很快把这间屋子挤满,接着像是收到信号一般,极有素质地侧开身,让出一条路。
郝与洲在视线尽头姗姗来迟,身后跟着提着公文包的李文杰。
他走进门,四下扫了扫,冷淡地俯视她,纡尊降贵地问:“竹竹呢?”
余龄溪神色忐忑,抓了抓裙子:“还在睡。”
郝与洲眯起眼睛:“怎么一股羊肉味?”
余龄溪:“早、早饭,我让跑腿送来的,我太饿了,准备点点再去葬礼。跑腿刚走,不信你问,保镖都看到了。”
郝与洲接受到保镖肯定的视线,走到茶几旁,拿起羊肉汤碗里的勺子端详片刻,抬眼端详她,说:“哭了一晚?”
余龄溪一僵,咬住唇。
郝与洲笑了一声坐下来,看到茶几下面一双男士拖鞋,眉头微动,说:“多上点眼影打底,别让奶奶看出来。”
郝与洲坐在那里,姿态优雅地喝完那碗羊肉汤,拿起桌上的一次性塑料杯又问:“这是谁的?”
那是时朝喝水的杯子。
余龄溪:“竹竹的,昨晚来得着急,没顾上给他带杯子。”
郝与洲拿起杯子喝下一口水,像是终于确认家里没有男性,才对保镖说:“去楼下等着。”
接着示意李文杰:“文杰,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