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辈分,华真道人长归苼两辈,不过她入宫晚,年岁与丽妃差不多,所以她让归苼按着道观里的称呼,只叫她的道号。
归苼自小便在华真道人院子里玩耍,两个人亦师亦友,感情深厚得很。是以华真道人素来清冷,却对归苼关爱有加。
她笑着走上前,拉着归苼的手便往里面走。
“你们就别跟过来了。”
华真道人看了一眼归苼身后的人,骄矜地说了一句。
归苼素来知晓她的脾气,转身朝着众人摇摇头。玉竹会意,领着她们回了归苼的院子。
“我这个人,以前还好个热闹。在这白云观里住久了,反而越发喜欢清静。前些年我下了趟山,以为自己得逛很久。没想到啊,不到两个时辰就往回走了。太闹,吵得我头疼。”
华真道人声音又柔又甜,仿佛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经意间,总带着一股娇羞。
“华真道人还是这般有趣。”
归苼很是羡慕华真道人,得了成安帝多年宠幸,最后全身而退。说是在白云观修行,其实不过是不喜欢宫中的规矩。在这里,清闲自在,地位又超然,不比宫闱之中强太多了。
二人说话间便进了屋子。华真道人体己很多,自己又善经营。多年下来,手里的银钱只多不少。是以她屋内摆着不少冰盆,凉气四溢。
“尝尝我的新茶如何?这是我前些日子上山,自己采的。虽然不比供奉上来的甘香,倒是有一股野趣。”
华真道人拉着归苼坐在靠窗的交椅上,又到了杯茶递到她手里。
归苼抿了一口,虽然入口略微有些清苦,但是后味清冽,倒也有一番天然。
“很是不错。”
她笑着称赞了一句。
今日天气好,阳光从外面招进来。华真道人坐在归苼对面,趁着她饮茶的功夫,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几年不见,眼前的姑娘身上的妖娆更甚,加之她一直养在这白云观,又自带一副超然与淡薄,两种气质交合在一起,更让人移不开眼。
“你与池家大公子,哦不,应该说是新帝,已经……”
华真道人声音轻微,像是怕归苼尴尬。
归苼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轻轻地点点头。
“也好,”华真道人不以为意,“说句你不爱听的,你这身份,便是去了张家,也只会被人拿捏,倒不如跟在新帝身边。他对你情深意重,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归苼垂下头,面色通红,便是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有什么好害羞的,女人么,不都得过了这一遭。难道你还想跟这白云观众人似的,粗茶淡饭过一辈子。就是你想,你也过不下去。”
华真道人说话素来直接,从不遮遮掩掩。
“你虽然自小长住白云观,可也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华真道人握着茶杯,璀璨生辉的大眼睛看着归苼。她的一双纤手,莹白如玉,显见是这么多年养尊处优才能养出来的。她的话,说得没错。
“可是,我毕竟是前朝公主,池温又是新帝。怕是会有不好的话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