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春日(2 / 2)国民作精有主角光环首页

“才不是!”她索性把难题丢回给虞柚这个正主:“你自己看粉丝超话。”

虞柚捧起平板,随手滑了两下,自家后花园里都是粉丝们统一组织好的问责,大概是方才她在采访中默认了KA的合约问题后,终于爆发了。

一连串下来,全是在@KA娱乐官博,质问为什么还不放虞柚回归,为何《千愿》剧组的刷楼合体宣传活动里没有她,为什么一夜之间,她身上的代言掉了大半……

还有人摸到宋梓的微博,在他的微博评论底下苦苦挽留。

【KA就是这么杀熟的吗?虞柚十二岁进公司,十年了,从小作坊变成大厂,难道没有她的功劳?】

【以封杀终止活动来强迫续约?KA就是折磨对待自己人的?想要粉丝寒心吗?】

【@KA娱乐出来挨打。】

【请正面回答粉丝的诉求!还虞柚正常的发展空间!】

……

……

虞柚的粉丝别称叫:虞美人。

此刻超话里早就蜕化成食人花,疯狂怒吼——

粉丝的心意难道就不珍贵吗?沉默的诉求没人听见的话又该怎么办?!她们从最初开始就守护的宝贝怎么能任人糟蹋。

“KA是不会回应的,”下了车,哆啦拉开家门,神色凝重道:“这种事情做起来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有个前辈也是这样,一个大粉闹到公司楼下抗议,还被抓进警察局了。”

对于一个已经熟悉造星规律的大厂来说,KA的确是无所畏惧,对幕后拿分红的股东来说,只要造星的速度够快,粉丝流失的速度就能快速被弥补。

至于想要离开的,与其让她们去了对家公司或者自立门户成为敌人,还不如直接斩断翅膀。

反正没有利用价值了。

最惨的就是真情实感的粉丝了。

“我知道了,”虞柚把平板还给她:“你先回去休息。”

哆啦嘟囔:“我怎么睡得着。”

十五分钟后,虞柚在客厅听到了她的呼噜声。

“………”

她回楼上换了家居服,再拐去专门的工作间,以前装修时就特意设置了超厚的隔音装置,工作间位于房子的另一侧角落,房门一关,只要不玩架子鼓,基本不会吵到房子的另一面。

她放心地揭开钢琴盖。

*

哆啦在接连几日的重重的不安和焦虑中一觉睡到第二天,垂死病中惊坐起起时,摸了摸身边的手机。

一片滚烫。

她像猫踩到了尾巴,慌张地解开屏幕,看着不断滴滴起的微信提示音,被KA的宣发负责人发微信语音过来一顿叼:

“你是怎么回事啊?不知道顾冉准备今天发歌,你怎么没管住虞柚,她几时写的歌,你怎么都不报备一下?她想干什么,和人家打擂台吗?”

哆啦揉揉眼,疑惑。

虞柚发歌?

她怎么不知道。

虞柚从浴缸里拿过哆啦慌张递过来的手机,热气四散中,她面无表情地听完,转头答复了哆啦一句“没错,我发了一首弹唱”,接着低头擦干净手,一阵输入。

一分钟后,将手机还给哆啦。

哆啦定定地看着聊天界面里,左边还是高层的咆哮,右边竟然是比他还暴躁的文字:

【怎么,我们还得躲在顾冉床头底下,听她几时确定好日期?想发就发,撞得就是你!】

哆啦:“。”

她几乎要晕过去。

……

于尧对着书房里的镜子,认真地整理着衣领。

管家托着一条领带,在旁边等着,难得看到他如此打扮:“于老师一会要出门?”

“不是,是有客人要来。”

管家:“难得见你看重。”

于尧为了游熠家中的藏书以及剧本的讨论已经在这借宿了好几个月,每天就像沥松别墅里的野鬼,穿着睡衣到处游荡。

所有人都见惯不怪了,今天忽然郑重起来,还是挺新鲜的。

“错,于尧止伸了伸懒腰,把领带系上:“我只是单纯喜欢长得好看的。”

游熠坐在矮桌前,看着从咖啡机里缓慢流进杯子里,褐色的液体贴着杯壁上的冰裂纹,一滴一滴地盛满了半杯。

闻言,轻声道:“圈子里还会缺好看的一张脸?”

也不见他每个都记得住。

“那再补充一点,”于尧悠哉悠哉地对管家道:“我喜欢好看又有才华的,比如你们老板,又比如,虞柚。”

“听了她太多的故事,以为是个很浮躁的孩子。可是,她的抒情曲怎么可以这么合我的胃口。”

游熠看得清楚:“是可以用技巧包装的假象。”

KA娱乐作为圈内头号大厂,早年花重金请的都是外籍的声乐老师。

因此,旗下的歌手最大的特点就是惯用欧美腔,只是虞柚的天生音色更空灵些,所以唱腔走得不是同一种路子。

半加音混着真声,咬字时会本能地协调整首歌的旋律,平时唱kpop或者rap时,还会特意收敛,但是到了抒情曲目,就可以非常完美地用自己的唱腔。

因为太特别,辨识度高,才能在KA众多歌手里杀出重围。

但是虞柚出道七年,只出过一首抒情曲,数量少的可怜。

为了弥补粉丝,她休假的时候会翻唱别的歌手的作品。

于尧不高兴了:“哪个歌手不用技巧,你是不是对她有意见。”

游熠:“怎么会。”

“……”

“完蛋了,我待会得让她快逃,”于尧整理完西装,觉得好笑道:“口口声声说人家是小朋友,结果还跟她置气什么。其实我对她也没什么感觉,但听完歌,忽然又能接受了一点,这就是始于颜值,陷于才华?”

像为了得到他的认可,于尧点开虞柚的微博,播放她两个小时前发的歌。

钢琴曲如滴水般散开,像初春的冰面随着温度的升高有了裂缝,一小块一小块地开始融化。

歌声如在浅浅地吟诗。

“游老师,虞小姐到了,”外头有人道。

书房电脑屏幕的监控屏幕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的大厅里多了一抹柔腻的色彩。

黑发被打理成了水纹波浪的弧度,脱去浓妆后,只有唇是红的。

大门为她打开以后,阿姨将拖鞋递给她,虞柚微笑地小声致谢,弯腰换上,卷翘的睫毛在初春的阳光下,像被涂抹了一层奶油。

虞柚直起身,看了眼时间,还差一分钟。

踩上台阶时,白色的裙摆轻柔地滑过。

她想起了书房的玻璃窗能俯瞰到一楼,忽的偏过脸去看。

可惜,外面看不到里面。

游熠放下咖啡杯,看着在台阶上留步的女孩,掀唇道:“歌名是什么。”

苏止:“《春日》,好像是写给粉丝的,她的粉丝称就是虞美人。”

最后的尾声随着她的步子一点点走向终点,如同一朵山茶花开在了暗色的悬崖边上。

“我将梦境送上粉色飞船

午夜迷途的光

终会回到灵魂失重的地方

当困意开始

就当我沉迷春眠的痴

沦为困兽也不奇怪

徘徊在春日中最后的绝色

是你覆在我心上的炽热

喜欢虞美人吗

黑夜结束我带它归家”

就算只是低低的和声,也像是正在发酵的柚子气泡酒。

“游老师,我是虞柚。”她在门后轻敲了敲门。

“嗯,进来吧。”

音乐戛然而止。

游熠对上进门来的人。

她手捧着一束淡蓝色的花,带着温顺的笑意,阳光不会骗人,落在肩上,恰好将她的轻怜照得一览无余。

可眼底的攻击性是藏不住的。

比起所谓的春日温情,更像是幼兽在试探性地冲破迷惑性的圈套,举手投足间尽是汹涌而至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