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又神神秘秘地挤了挤眼睛:“而且他肯给王爷治病,可多亏了我。”
“哦?”卫珩挑眉看她。
阮秋色佯装得意,扬起下巴去看卫珩:“听说吴神医是我爹的故交呢。天底下首屈一指的神医巴巴地赶过来给你治病,可不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然而她毕竟不会作伪,不一会儿便在卫珩似笑非笑的眼神里老老实实地招认了:“好啦好啦,其实吴神医不买我的账。虽然我搬出了我爹的名头,可他对我还是凶巴巴的,我有点怕他呢。”
卫珩却没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她的背,也不知在想什么。
他手掌冰凉,隔着两层夏衫也感受得分明。阮秋色忽地想起卫珩方才痛苦至极的模样,瞬间没了游说他去向吴酩道歉的心思,满心只剩下丝丝缕缕的涩意。
她安安静静地思量了片刻,忽然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腰带,又抓起卫珩的手腕,从自己上裳的下摆探了进去。
指尖传来温润滑腻的触感,卫珩瞬间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他眼神暗了暗:“你这是……”
阮秋色热乎乎的后背被他的手一冰,忍不住“嘶”了一声,又笑眯眯地仰头看他:“王爷,你摸摸看,我是不是很暖和?”
她眼睛闪亮亮的像只小狗,倒真是无关风月,天真无邪。
卫珩轻呼了口气,也勾起了嘴角。他手指微僵,小心克制地在阮秋色细腻柔韧的腰背抚了抚,轻叹了句:“瘦了。”
“那可不?”阮秋色作出一副喜滋滋的模样,“我一边忧心王爷的身体,一边还去宫里破了个大案,跟太后他们斗智斗勇的,当然清减了不少呀。”
卫珩看她眉飞色舞的,便眼含笑意地挑了挑眉:“怎么说?”
说起这件案子,阮秋色顿时来了精神。饶是被卫珩抱了个严实,也兴冲冲地边讲边用手在空中比划。
“事情要从王爷昏迷的第二日,宫里来人催促结案开始说起……”
从她入宫查案时的所见所闻,到发现兰芽偷偷进入兰芯的屋子寻找折扇,再由那扇子发现脚印的线索,最后联合皇帝设套引卓一川上钩,她这一讲少说也有半个时辰。
这几日的经历本就跌宕起伏,阮秋色又惯爱添油加醋,恨不能将故事所有边边角角都一股脑地塞给唯一的听众。
卫珩却没有半点不耐,还在她吹嘘自己是天生的断案奇才时很给面子地拍了拍手,十分捧场。
阮秋色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臊眉耷眼地在他胸前蹭了蹭:“王爷这是什么反应?我在这边班门弄斧,你倒还架起秧子来起哄了。”
“起哄?本王明明很真诚。”卫珩笑睇她一眼,一本正经道,“若不是你这个绘画行家,谁能发现胶矾水留下的脚印?便是本王亲自去了现场,也未必能察觉。”
阮秋色很少得到他这般露骨的称赞,不由得小小地得意起来:“这么说,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嗯,”卫珩唇角微勾,轻轻地捏了捏她颊边的软肉,“不愧是本王的人。”
他话里带着几分暧昧,又颇有些以她为傲的宠溺,勾得阮秋色心里痒酥酥的,嘴角的笑意根本藏不住。她抿了抿唇,像只小猫似的钻进卫珩怀里,餍足地眯起了眼睛。
许是因为这些日子都没睡过安稳觉,此刻实在安心惬意了些又或许是被方才那一通手舞足蹈的讲述耗尽了精力,她才偎了一会儿,眼皮便有些发沉。
朦胧的睡意阵阵来袭,又听见卫珩问她:“卓一川可招认了他杀害素若的原因?”
“他说是情杀。”阮秋色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软绵绵地应道,“卓一川说他钟情于素若已有多年,却屡屡被她拒绝,所以由爱生恨,那日在御花园中便推素若入了水。后来王爷介入此案,他担心罪行暴露,所以杀害兰芯,伪造遗书,把兰芯之死伪饰成畏罪自尽的样子。”
卫珩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重复道:“情杀……”
“王爷不信么?”阮秋色迷迷糊糊道,“我也不大相信。素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女,他这所谓的钟情也太没有来由了。何况他和太后”
她话音戛然而止,是因为想起了那日卓一川在慈明宫落网,太后看她时阴毒的目光。那目光着实太冷厉了些,阮秋色不禁瑟缩了一记,含糊地咕哝道:“也不知道太后他们还谋划了什么……怪让人不安的……”
“别怕。”卫珩放轻了声音,“本王既然醒了,便是刀山火海,也给你挡着。”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他垂眼看过去,阮秋色呼吸绵长,睡得一派安恬。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