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看的什么书?”
“兵法。”
枯燥的兵法都比她有趣吗?宁瑶盖上衾被,气鼓鼓地盯着他翻书的手。
一刻,两刻,三刻...心里默记着时辰。
“殿下,该睡了。”
赵修槿从书卷中抬眸,斜睨床上的小妻子,几不可察地叹口气,“你先睡,我再看几页。”
宁瑶坐起来,仗着今日的温存尚在,抽掉他手里的书放在枕边,“夜里看书,当心坏了眼睛。”
那语气,就跟长辈在规劝晚辈。
赵修槿笑着摇摇头,掀被准备躺下,哪知小丫头忽然凑过来,与他四目相对,“殿下,圆房......”
说完,她整个人如兔子一样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人怂胆大这个词,蛮适合她。赵修槿按了一下她的鼻梁骨,将人捞了出来,“你这姑娘还挺不害臊,成天把圆房挂在嘴边,不是怕疼的时候了?”
宁瑶被他说得脸臊,可一想到自己肩负着家族沉甸甸的期许,不由叹了一口气。
赵修槿轻轻揽住她的肩,将人虚圈在怀里,隔着薄衫感受女子的体温,“缔结联姻,你真的情愿吗?”
幽幽的兰香侵在鼻端,多少有点扰乱意识,可他还是想要听听她的心里话。他不想要一个不情不愿的枕边人,怀着异心耽误彼此,就像当年的孙贵妃。
宁瑶不知赵修槿心中所想,半跪着双腿窝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可我没有回头路。”
赵修槿没有听清她说什么,附耳过去,“嗯?”
宁瑶仰颏盯着靠过来的俊脸,目光下移,锁在他薄而浅的唇瓣上,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自己好像并非不情愿,还挺中意他的......
她挣开他的手臂,跪坐起来,指着自己的檀口,“殿下要亲吗?”
要是不想亲,她就真睡了,还乐得舒坦。
赵修槿彻底被她扰乱了思绪,眉眼带着几分狠,将人扯拽进怀里,用力扣住她的后脑勺,“宁乐!”
再玩火,他就不负责熄了。
宁瑶抖了一下,有点魂不附体,心里生出委屈,一张桃花面泛起淡淡愁云。
她不是宁乐,她是宁瑶。
赵修槿盯着她泛起水光的眼眸,不解地问道:“委屈什么,不是你要我亲你吗?”
宁瑶眨眨眼,把些微的泪意逼了回去,扬起下巴,闭上了眼。
扣住她后脑勺的手卸了力道,赵修槿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一点点描摹她的唇形。
她真的很美,有着清水芙蓉的纯,又有着婵娟此豸的娇,年轻鲜活,温柔似水,像一隅遮掩严实的景致,越去探索越上瘾。
揩掉她眼尾的泪水,赵修槿附身过去,浅浅地啄吻起来,带着试探。
这个吻极其温柔,浮于唇面,没有攻城略地。
宁瑶微微睁开眼帘,感受着酥麻感从唇瓣传递到脊梁骨。
她酥了半边身子,无力地靠在赵修槿怀里,软若无骨。
赵修槿扶住她的后背,将人抱在胸前,仰躺着继续吻她,一双手却是规矩,没有越雷池半步,稳稳扣在她的肩头。
屋里的熏香散发出袅袅青烟,萦绕在烛火旁,与烛火缠绵,如交颈的两人不分彼此。
遽然,赵修槿推开宁瑶,翻身下床,赤脚走向湢浴。
宁瑶懵在床铺上,衣衫完好,只是脸蛋酡红醉霞,唇瓣水润红艳。
圆房了!?
湢浴响起撩水声,宁瑶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门口向里瞧,见赵修槿站在银盆前洗脸,“殿下?”
赵修槿抹了一把脸,转眸看她,“嗯。”
“你怎么了?”宁瑶走过去,颇为关切地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赵修槿直起腰,扯过布巾擦干脸,带着宁瑶回到床上,“夜深了,睡吧。”
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宁瑶塞进被子里,蒙住她的脸,转身面朝里不再搭理她。
宁瑶不明所以,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殿下,你别自责,我一点儿也不疼。”
闻言,赵修槿长长叹口气,违心道:“嗯,圆房不疼,你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