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的嘴比沈罗珏想象中要硬。
“派去搜查周府与驿站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公主,想要撬开他的嘴,还需要一些时间。”
沈罗珏点点头,“反正我们的人也需要个几天才能摸清紫罗县的情况,他越晚出来越好,不过周恒看来与紫罗县当地的富户关系不怎么样啊,被抓的消息传出去一天了,竟然没有一个人上门来为他求情。”
沈罗珏就等着有人来,她能顺藤摸瓜找出其他线索,结果令她大失所望。
沈罗珏不知道,她上来就县衙砸了,还把县令关进大牢,顺便还抓了好几十个土匪,种种行为都昭示着她不好惹。
当地富户都派人去打听她的身份与喜好去了,不知道她是什么脾气,还真不敢贸然上门,生怕沈罗珏一个不高兴,把他们也关到大牢里去。
要知道紫罗县的大牢从建成起,就没有县令被关进去过,身份最好的一位也不过是当地一位有些名声的儒生。
等沈罗珏看完证词,薛满堂便开始布置进攻山匪的事了,此事当快,否则等山上的山匪反应过来,那些人提供的内部证词就不好用了。
薛满堂几乎一夜未睡,依旧精神满满,摩拳擦掌的打算为民除害。
当天中午,薛满堂就带着百人秘密上山去了。
沈罗珏继续对账,朱瑶彧按照她的计划开始去管富户们要女官。
到紫罗县的公主有意不走了,还打算在紫罗县建造行宫,这个消息像个巨大的石头,将紫罗县看似平静的湖面砸出了巨大的水花。
富户们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反应不一。
朱瑶彧回来后同沈罗珏回报各家反应,她着重提出了周县令妻族冯家。
冯家族长,周县令的老丈人直接拒绝了朱瑶彧的邀请,压根就没有去见朱瑶彧。
此举完全是与沈罗珏对着干了。
“冯家族长冯新为县中官学学谕,他因周恒被关押一事而愤怒,估计之后还会有所动作。”朱瑶彧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公主,若是不好好安抚此人,怕是要出岔子。”
毕竟县学还有不少读书的学子,还好紫罗县毗邻定安,名声更大的学子都去定安书山学院就读,并未在紫罗县学。
闹起来也不至于无法掌控局面。
沈罗珏倒是不在意一个老头的愤怒,他如果真有本事,就跟那些名气更大的学子一样,去书山学院教书,而不是在这儿当个学谕了。
那些学子也不是傻子,他们就算是听了冯新的话要跟着闹,他们家中长辈也不会答应的。
“除了冯新外,其他人应该是有两种反应,有的不想送人,有的恨不得送一群人来,对吗?”
朱瑶彧略有些惊讶,“公主怎知?”
“因为他们身份不同。”
富户中除了读书出身的殷实之家外,还有商人。
大庄商人被归于杂流,属于贱类,吃穿受限,社会地位低,还不能科举,他们挣得家财万贯,平时却连几匹高头大马都不敢买,生怕违背规制,若是家中有女儿能得公主青睐,被带回皇宫,那全家都跟着飞黄腾达了。
只要他们意识到这一点,商人群体自然会非常积极的配合她,甚至会觉得沈罗珏一户要一人要的太少,有可能的话,他们简直想将家中所有有姿色的适龄少女都送来。
“只要他们不统一意见,冯新就翻不出大的浪花,不过他应该还会折腾一阵子,周恒被关的越久,他越能折腾,等他真的动手,就能收拾他,杀鸡儆猴。对了表姐,我已经亲书一封家信送去安宁,等陛下看完信,应该会革职周恒,派来新的紫罗县令,县令之位重要,不可缺失,否则公文累积,事事难为,在此期间,你暂代紫罗县令一职吧。”
朱瑶彧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回来竟然白得个官做。
以她朱家出身的身份,当个县令简直是委屈她了,可她是女子。
哪儿有女子在朝廷当官的?
“公主,此事不可,我是女子……”
“只是暂代,表姐,你做不到吗?”
朱瑶彧当然不会对沈罗珏说不,她一开始跟着沈罗珏出来,不就是想帮沈罗珏吗?
现在沈罗珏要求她当县令,那她就必须当。
沈罗珏满意的笑了。朱瑶彧有才学,也想改变自身,可她不为自己主动揽权。
这可不行,要有野心,才能争夺更多。
沈罗珏要推朱瑶彧一把,她要让朱瑶彧亲自体验一下,权柄在握的感觉。县令并没有多大的权力,不过也足够喂养出美丽的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