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的,她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低声咒骂着往回走,重新躺下准备进入梦乡。
她不会想到,今晚将是一个不眠夜。
躺下不到十分钟,门铃声再次响在张菏乡和孙证的耳边。
她听到另一个房间里孙证骂了一句,她赶忙起身匆匆地走向玄关,这次没问是谁,直接趴在猫眼上看,依然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大半夜的她见鬼了吗?!
还是谁恶作剧?
张菏乡想不明白有谁大晚上的不睡觉专门按她家的门铃玩,隔壁那个胆小的小姑娘吗?不太像,话都说不清楚,怕生,应该做不出这样的事。但她心里存疑,干脆就守在门后头,一直盯着猫眼看,非要看个明白。
然而以猫咪的耳力,早就知道她没有回去,一直在门后头,佘小舍干脆就跟她耗着,反正她夜里精神,人类是耗不过她的。
果不其然,这样干等了五六分钟后,张菏乡撑不住了,一边揉着眼睛走回了卧室,直到躺在床上,她都没能彻底放下心来。
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正确的,这一晚她再没能睡着,那门铃总是在她躺床上后响起,像是有人在黑暗里阴侧侧地注视着她,专门等她挨不住了的时候让门铃声吓唬她。
那份被未知戏弄的恐惧让张菏乡大半夜地出了一身汗。
至于孙证则没她这般怯懦,第四次被门铃声吵醒后大吼一声,怒气冲冲地踩着拖鞋噼里啪啦地冲向玄关,猛地打开门,怒道:“你他妈别给老子玩这一套,给老子滚出来!”
明亮的感应灯下,是空荡荡的走道。
左右两边的邻居大门都关着,不知那恼人的东西会从哪里蹦出来。
孙证猜想那戏弄他的傻逼玩意按了门铃后就立马闪进了自己家里或者是躲进了楼梯间,而根据张菏乡所说,这傻逼应该听力非常好,能听到她渐渐微弱的脚步声来判断她是否回了卧室。孙证冷笑一声,眉目间满是戾气。
最好别让他逮住,不然……
孙证故意加重脚步往回走,走到卧室门口又脱了鞋,静悄悄地踮着脚回到了大门后头,死盯着猫眼,就想看看那傻逼玩意到底是从哪里出来,楼梯间?还是两边邻居的房门?
盯了有那么两分钟,盯到感应灯灭,外面都没有一点动静。
而就在这死寂的黑暗中,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孙证一个激灵,立马打开门,同时大吼一声:“你妈的终于给我逮住了!”
感应灯瞬时亮起,照亮一片。
然而,外面依旧是空无一人。
孙证霎时感觉到一阵阴风吹过自己的后背,汗毛根根竖起,他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冲了出去,直接冲到楼梯间。
他一直盯着猫眼,没听到两边邻居房门的开关声,以及从那里走出来的脚步声,他直觉那傻逼是往楼梯间跑了,虽然暂时还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在他开门的瞬间闪进楼梯间的,这中间还有一段距离,就算是跑也要跑几秒钟,但这不妨碍他冲到楼梯间,扯着嗓子喊了几声。
楼梯间依然是静悄悄的。
无论是他往上跑,还是往下跑,楼梯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也……只有他一个人。
夏夜的风并不冷,他却觉得骨缝里都散发出冷意。
难道,不是人吗?不是人还能是什么?
孙证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片雪白的影子,那是邻居美女的猫,海蓝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竖瞳,充满不屑的攻击性。
不可能吧,一只猫怎么会做得出这样的事,不厌其烦地按着他家的门铃,等他们回卧室后再按,又能在开门的瞬间逃走,这哪里是一只无意识的猫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除非这猫成精了,这比半夜见鬼还令人难以置信。
“怎么样?有看到人吗?”
张菏乡缩着肩膀躲在房门后,探头颤着声音问。
孙证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能安稳入睡片刻,那鬼魅般的东西似乎是能察觉出来,总是在他们熬不住想睡觉时按下那该死的门铃,然后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那颗坚定的唯物主义心脏被覆上一片浓重的阴影。
至于佘小舍,戏弄了他们一晚上,看着他们越来越崩溃憔悴的面容,心满意足地拂去功与名,悄悄地溜回了自己家里。
终于替云德出了这口气,以后都不会再跟这两人扯上什么关系了。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
短短四天后,她就要再次主动找上隔壁邻居,并且——让云德知道了她灵魂为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