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德父子心力憔悴的回到季府,脸色难看得活似卡了鱼刺般吞不下吐不出,噎得慌。
一进门,季老夫人急急迎上来:“今儿起身后,我的眼皮子就跳个不停,心也是七上八下慌得很,我寻思着别又是嫣丫头在宫中闹出事儿来了吧?”
她摸了摸右眼皮,“老爷,你和老大朝会可顺利?”
季守德父子对视一眼,季守德长叹着,双手背在身后垂头丧气往屋里走,一副心累不欲多言的模样。
季老夫人心头狂跳,连声追问:“这是怎么了?”
季老大苦笑道:“嘿,我的娘啊,还真被你猜中了。”
季老夫人面皮反射性的抽动着,“嫣丫头真惹事儿了?什么事?”
季老夫人的第一反应则是,也不知道季家能不能摆平。
“季嫣有没有摊上事儿,我这个当大伯的不清楚,反正她已经嫁入皇家,就是闯天大的祸事自然有她夫君罩着,皇上可心疼着她哩,哪里舍得她受委屈啊!”季老大提起这事儿就忍不住翻白眼,“皇上对季嫣丫头上心着呢,连她娘家都考虑到了,季家也不知道是祖坟冒青烟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这不是好事吗?”
季老夫人不明所以。
季老大浑身都是冷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满朝文武刺人的眼神中脱身的,想起那些朝臣阴阳怪气夸季家生了个好女儿,他就冷汗连连,忍不住修养破口大骂,“好事个屁,这丫头是人不在跟前,也能叫季家不得安生啊。”
他今儿算是明白了,愿还以为皇帝眼瞎,现在看来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这丫头惹祸的本事一流,如今嫁了人,嫁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皇帝。
皇帝那一箱银子一句孝敬岳家的话砸下来,砸得季守德父子俩头重脚轻,好悬没直接在朝殿上晕过去。
真他丫绝了!
好家伙,这是嫌弃季家还不够打眼啊,硬生生给他们拉了一手的仇恨值。
满朝文武谁没向国库借过钱,皇帝威逼所有朝臣还钱,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这事儿虽然做得绝,但不得不提的是雷厉风行的态度与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确实震慑了朝臣,也压下了所有自诩劳苦功高的权臣。
季守德父子俩前一刻还在夸皇帝手腕儿高超,是天生的帝王,哪料到突然天降横祸,一口大锅稳稳的扣在了父子俩头顶!
季老大拿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独树一帜的特殊待遇必然引起了朝臣的不满,说不得那些权臣心中琢磨着皇帝如此急迫的对柳相下手铲除党派势力乃是季家父子传授的主意。
说不得此时,那些人正联合起来打算给季家使绊子呢。
季老大光是想想,就喉咙腥甜,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的冲动!
偏偏连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就算给了又如何,那些已经视他们为政敌的朝臣能被他们父子三言两语的解释就放下成见,你好我好大家好?
那不是纯属扯淡吗!
别人家的女儿入宫为后那是光宗耀祖,封荫门楣,怎么到了他们家那是好事没赶上,大坑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好端端都能天降黑锅坑得他们怕都爬不起来!
而且坑他们的是皇帝,他们能咋滴?
被坑了还得感恩戴德皇帝如此优待他们季家,他们季家能活到现在可真不容易啊。
季老大简直心累得一批。
他可算是看明白了,季嫣是个坑货,能被眼屎糊住一心一意看上她的能是啥好玩意儿?
都是个坑,一脉相承的坑爹货。
“……”
季老夫人嘴角抽动了两下,忍住了大逆不道的吐槽。
季老大走进厅堂的时候。季守德已经靠在太师椅上头疼的揉着脑袋,整个人如同霜打了茄子般恹恹的。
“爹。”
季老三想上前给亲爹揉太阳穴,季守德一听他声音就来气,“滚。”
季老三委屈,也不知道哪儿惹了亲爹不快,季守德一看他这和亲闺女如出一辙的无辜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出来,“滚滚滚,你这张脸,为父看见就眼疼儿!”
“……”怪他咯?
季老三犹犹豫豫的行礼一步三回头的想要退下,没走两步就被季守德喊住了,“你回头拾掇下,晚些时候宫里会圣旨就会下来。得亏你生了个好女儿,你那女婿给你在户部找了个侍郎的职位,实打实的三品官。”
原来的户部侍郎告老还乡,柳相早有有意让自个儿子顶上这肥缺,从中没少运作。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这圣旨一下,谁敢说皇上对柳相出手没有季家的挑拨?
“当真?”季老三喜形于色。
“你以为这户部侍郎这么好当?那是要追逃国债的!”
见季老三依旧不知愁的模样,季守德心塞的什么话也不想说,摆摆手叫他滚。
后者转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欢快的退出大厅,季守德阴着脸,想骂都找不到人了。
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