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笃琛听到声音,半眯着眼抬起头,微微皱眉,头部后仰了一下。他似乎很难受,没理温榆,歪过头开始揉太阳穴。
温榆又叫了他一声,还是没什么反应。
确定他是醉了,温榆默默拿来工具,打扫碎玻璃。
温榆轻轻地把烟从他指间抽出来,熄灭。她还以为他不会抽烟,毕竟从没见他抽过。
光线不是很好,温榆蹲下身,查看地上清理干净没有。
许笃琛垂着的手动了一下,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脸。
温榆掀眸望向他。
“啧。”
她指尖多了一小道血痕。
温榆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了张纸随便先擦擦。
赶紧处理干净地面,温榆俯下腰,拍拍许笃琛胳膊:“许先生?许先生?去房间休息吧。”
她费了无比大的劲,终于把这位大爷弄回二楼主人房。
全程他愣是没醒过。
温榆本想给他换衣服,想到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最后还是作罢,轻轻地给他盖上被子。
目光扫过许笃琛的脸时,温榆嘴角的弧度忽然滞住。
许笃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正看着她。
她还从没看过许笃琛这样笑。
许笃琛眼睛幽深得像一潭湖水,而微弱光线映在他眸中像是湖中的月亮,沉静得能把人引入其中。
她都能想象许笃琛如果换个校服再配上现在这张笑脸,那应该就是九亿少女的梦吧。
平时那种冷厉感都消失不见,现在就是一张阳光少年的脸。
“许先生?”温榆弯腰靠近,轻柔地叫出声。
他半阖上眼,呵出一口气,烟草和红酒交汇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尖。
温榆视线停留在许笃琛脸上,就这样近距离看着他的眉眼,鼻梁英挺,薄唇性感,又想到他刚刚那个湿漉漉的眼神。
几秒后,温榆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他已经完全闭眼,呼吸平稳,歪着头睡过去。
关上总统套房大门,温榆往管家房走去。
温榆叹了口气,看来她对男人真的不感兴趣,许笃琛这种可以算是绝佳品相了吧,她竟然一点反应没有。
刚才她特意摸着脉搏,想看看自己心跳会不会加速,结果还真没有。
温榆弯起唇,也好,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
第二天,许笃琛快10点才醒来,头痛欲裂。
坐起来缓了一会儿,他拨出温榆的电话。
“许先生,现在用餐吗?”温榆清甜软糯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一碗粥就可以。”许笃琛轻咳了几声,嗓子如撕裂般的疼。
“好的。”
许笃琛下楼,坐在餐厅椅子上,扭了扭脖子,目光扫过阳台时,一些画面突然出现在脑中。
他眼神闪烁,有些怔愣。只记得在阳台喝了很多酒,去客厅拿烟,回来的时候打翻了酒杯。
许笃琛闭上眼,晃了晃头,揉着眉心。
没一会儿,温榆就从备餐间出来,从餐车上把白粥和几碟小菜端上桌。
全程温榆都没说话,不再像以前事无巨细,会问他嗓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等等。
许笃琛莫名感觉哪里不太对,掀眸看了一眼温榆。
温榆如常嘴角带着笑,大方得体。
察觉到许笃琛一直盯着自己,温榆直接开口问:“许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许笃琛挪开视线:“没事。”
接下来的几天,温榆都是这样,许笃琛不明白,分明什么都和以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又不太一样。
1月7号,音乐会的日子。
许笃琛给了温榆一张票,温榆小小纠结后还是决定去。
温榆在音乐厅门口签收了花,是她昨天亲自跟花店老板商量着选的。
白多丁,白色马蹄莲和重瓣郁金香加小飞燕,配上白色包装,浅蓝色的丝带,这优雅高贵的质感很符合许笃琛,温榆满意地笑笑。
捧着花进了音乐厅,低头看看票上的数字,温榆开始找自己座位。
还别说,许笃琛给的票,位置还挺好。
许笃琛入场,聚光灯搭在他身上,一身黑色纯手工西装,勾勒出他欣长笔挺的身形,他单手扶住钢琴,向观众鞠躬,像是高傲矜贵的王子在弯腰行礼。
许笃琛在掌声中坐下,解开西装扣。
全场宁静无声,他开始演奏。
许笃琛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灵动的琴声从他指间倾泻而出。
时而如波涛汹涌的深海海,涤荡灵魂中的激动与狂妄,时而又如湖中皎洁的月光,缭绕耳际,泛起涟漪,琴声变化细腻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