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大院那边的几个男知青以高建设为代表,对生病的傅长缨送来了热烈的祝福和慰问。
营养品是两斤大米。
别看就两斤,也是十分难搞。
其他人拿出来也相当的不容易。
长缨倒是没跟他们可气,留下了大米,打算过些天自己病愈做盖浇饭请大家伙吃饭。
曹盼军忽然间过来探病让她有点没摸清楚状况,尤其是看到那几块大白兔奶糖时,她觉得嘴里头泛了口水。
曹盼军哪来的糖?
傅长缨剥开糖纸,塞了一块糖到嘴里。
真香,真甜。
生病的人就该吃点这种好东西。
……
上海,武装部大院。
傅畅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薛红梅见状十分忧心,“怎么感冒还没好?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小姑娘抱住了母亲的胳膊,“不用,过两天就好了。妈,我姐有给你写信吗?我听春英说,她姐每星期都给家里写信。”
这话让薛红梅一愣,好一会儿这才说道:“你姐不太爱说话,她之前写信不还问你学习吗?”
“那都多久之前了?”傅畅撇了撇嘴,“要我看她就是没良心,去了乡下就乐不思蜀了。”
“畅畅。”
“我又没说错,妈你就偏我姐,偏心死了。”
薛红梅看着跑进房间的女儿,有些无奈地叹气。
长缨说她偏心畅畅,畅畅说她偏心长缨。
她这个当妈的,一颗心剖成两瓣,一个女儿一半还不够吗?
怎么就这么难呢。
风扇嗡嗡的声音响起,这让薛红梅有些头疼,“畅畅,你不是感冒了吗?就别吹风扇了,这样感冒不会好的。”
傅畅嘟着嘴,冲着房门大吼起来,“不吹风扇我会死,我宁愿一直感冒!”
薛红梅拿这个小女儿没办法,刚要敲门进去,门口一阵动静,是傅国胜回了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你们最近很忙?”
傅国胜揉了揉头,“没有,回来的时候接到了个电话。”
“谁的呀?”薛红梅倒了杯水递过去,她话音刚落,听到大院里有人喊,“傅畅,你姐写信了,下楼拿一下。”
长缨给家里写信了?
薛红梅知道小女儿的脾气,“我下楼去拿信。”
这时节天黑的晚,这会儿大院里正热闹着。
听到傅长缨来信,左右邻居们都围了过来,“信里头都说的啥呀。”
“长缨去乡下能过得惯吗?”
“我听说二机厂那边的老刘伤了胳膊,可能不打算干了,要不红梅你想法子把那个岗位买下来,看能不能跟人换一下,把长缨弄回来?”
从小看大的孩子,冷不丁的去乡下吃苦受累,也怪舍不得的。
“人家刘长功的岗位早就被顶了。”赵春霞捏着鼻子看了眼,“何况长缨不是许下宏愿要去发展建设乡村吗?你现在把人弄回来,不是耽误长缨搞事业嘛。”
薛红梅假装没听见,拆开信看了起来。
信的内容很短,短到让赵春霞都有点觉得好笑,“长缨这孩子可真是倔,咋跟家里一点都不亲呢。”
大院里的人听到这么一句,想说赵春霞别胡乱说,可是一想起傅长缨信里面就那么几句,一时间又觉得赵春霞说出了真相。
薛红梅听到这话脸色不太好看,捏着信回了去。
楼下大院里,钟婶站在那里,想着刚才信里头的内容,忽的拉住了赵春霞,“长缨说乡下有小虫子,我估摸这孩子去了不习惯,可能长了疹子,你之前不也长疹子了吗?吃的什么药治好的?”
赵春霞听到这话撇了撇嘴,“人家亲妈都不担心,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她嘴上嫌弃,“我去找找,兴许找不到了。”
没几分钟,钟婶家的门被敲响。
赵春霞拿着药盒过了来,“就这个。”
钟婶连忙记了下来,“那行,回头我去弄点给长缨寄过去。”
“你倒是积极。”赵春霞瞥了一眼,“她亲妈都没你上心。”
这话说的钟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半晌才叹了口气,“都是一个院的。”
这也是缘分一场,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就当是成全自己吧。
“长缨,有你的东西,从你们大院寄过来的。”
傅长缨刚从山上下来,身上还灰扑扑的。
“什么呀。”
“不知道,好像还有些衣服什么的。”
傅长缨有些意外,她妈竟然还惦记着给她寄衣服,真不赖啊。
不过这感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在看到那封信时,傅长缨心情五味陈杂。
是大院里的钟婶给她寄来的药膏和消炎片,还有一件毛衣一双棉鞋。
郭春燕没看到信,瞧到那厚实的毛衣十分喜欢,“你妈织的毛衣真不赖,等回去后我跟她学学。”
长缨笑了下,“这是我们大院钟婶织的,我妈不会。”
“啊?”郭春燕还想说一句“虽然不会,不过让人帮弄了也一样”,但在看到傅长缨脸上的苦笑时,她想起了傅长缨家里的事。
大概长缨她妈也没想着这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