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商贩叫卖吆喝,柳青婵一脸笑意,步履轻快地穿梭其中,深吸一口这人间烟火气,由衷叹道:“好热闹呀!”
忽然,身后一阵骚乱。
“站住,别跑!”
柳青婵下意识的转身看去,就见一名女子,正决然的朝她这个方向跑来,目标正是她身侧的墙壁,不好,这女子要寻短见!
身体比脑子更快,柳青婵一把抱住那女子,巨大的冲力差点给柳青婵带飞,但好歹给人拦下了。
那女子挣扎着还要寻死,柳青婵身后的丫鬟、随从,赶忙上来帮忙。
终于将人给拦住,柳青婵这才细看,那女子杏脸桃腮,眼下一颗泪痣,更是平添了几分妩媚,是个难得的美人。
不过,劲儿是真大啊!柳青婵喘着气道:“这位姐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
那女子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哭道:“我没法活……”话没说完,脸色骤变,身体一紧,接着呼啦啦围上来了一群人。
领头的几个华衣男子,其中一人,瞅着女子一脸邪笑:“寻短见?够烈啊!老子更喜欢了。”
另一人冷笑道:“伶官你一个唱戏的,乖乖跟爷几个走,少不了你的好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伶官恨声道:“我是个唱戏的,但我也只唱戏。”
此时,柳青婵也大致了解了事情原委,无非是这群纨绔,看上了唱戏的伶官,而刚烈的伶官抵死不从。
纨绔们骂了句“假清高”,就要上来拉扯,柳青婵的随从哪里会让他们近自家姑娘的身,赶紧挡在前面。
一纨绔见状,讥笑一声:“呦呵!哪儿来的不怕死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就敢管这儿闲事?”
身边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双眼发直,结巴道:“仙……仙女儿……”
纨绔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柳青婵,顿时一阵抽气声。
色壮纨绔胆,对视一眼,看清彼此眼中的势在必得,纨绔们邪笑着,朝身后随从一摆手,那些人就向柳青婵他们扑了上去。
纨绔们人多,但柳青婵的人,都是从白鹭洲带来的,也都是狠角色。
不需多言,丫鬟小琴把柳青婵护在身后,双方很快扭打在一起,顿时,街道一阵鸡飞狗跳。
一阵整齐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围观的百姓,自觉让出一条路。
一队人马还押解着,一个穿官服的人,个个一身肃杀之气,若不是眼前这些人穿着衙役的服饰,还以为他们是久经沙场的精兵呢。
有百姓窃窃私语。
“好像抓了一个官儿。”
“看那犯官,官服形制好像还是个四品官。”
“看着是府尹衙门的人。”
“是陆真君,是陆真君!”
行在队伍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男子一袭玄衣,身形飘逸,眸子像一泓潭水,平静深邃又淡漠。
仿佛任何事都不能令他动容,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透着一股疏离,刀削斧凿般的面容更是清冷至极。
围观的百姓们,不约而同纷纷虔心行礼,高呼:“见过陆真君。”
怪不得,四品的京官说抓就抓了,原来是陆真君。
陆真君是百姓起的尊称,本名陆遂行,字绛文,任京兆府尹,开国勋臣一脉——安国公府世子,三元及第,十六岁高中状元。
任京兆府尹后,只要在京城地界,不论平民百姓、高官勋贵还是皇亲国戚,只要犯事,必定依法处置。
当然,一开始,也有人来求情,但是,罪证明晃晃的摆在那儿,陆遂行一句“阁下要改大乾律法?”就将求情的人给堵了回来。
笑话!就是皇帝,也不敢随便说,要修改律法啊!那不就乱套了吗?
所以到后来,只要证据确凿犯到陆遂行手里,就没有一个人再敢来求情。
在无数前任府尹,任期都没有超过三个月的位置上,陆遂行一坐就是三年。
这期间,无数恶人、犯官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众人这才见识到,京兆府尹真正的职权。
更有那平日里,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的京中权贵,吓得连夜改了门风,做起那行善之事。
陆遂行少年状元,惊才绝艳清正刚直,被视为士林楷模、文官风骨,世人尊崇敬仰,百姓们感念他的恩德,就有了“陆真君”的称号。
柳青婵自然是听过陆真君的名号,心中也是万分敬佩,只是没想到,这人连相貌都是这般顶了天的好,陆真君,真君,神明者司法无情也。
陆遂行这清冷淡漠又疏离的模样,倒是和“陆真君”的称号,极其贴切。
队伍到近前停下,陆遂行居高临下,看向眼前众人,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一小吏出列,厉声喝问:“是谁当街闹事。”
纨绔们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噗通”一声直接跪下,怨他们出门没看黄历,太他娘的倒霉了,怎么就遇见这尊大神了!
“陆世子,我们一时鬼迷心窍……”
纨绔们直接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了个明白清楚,希望陆遂行能看在他们还算老实的份上,从轻处理。
陆遂行漠然道:“带走。”
一声令下,就有衙役扑上来将纨绔们绑了。
柳青婵心中钦佩感激,含笑朝陆遂行,行礼拜谢:“多谢陆大人!”
鹅蛋脸笼烟眉,一双似娇似俏盈盈秋水目,琼鼻挺秀唇色朱樱一点,声音清甜娇翠,笑起来春风化雨,行动间灵秀万千。
陆遂行淡漠的眸子望来,柳青婵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