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一到白听泉的怀里就安静得像只小玩偶,睁着一双纯良无害的眼睛打量着魏薰。
魏薰倒是有些不舍得,他是真的喜欢它,他又揉了揉小东西的头,轻声道:“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白听泉沉吟一会,随意道:“我看它从头白到尾,不如就叫白白吧。”
魏薰:“……行。”
-
白听泉红衣上落满白雪,他怀里抱着白白,白白好奇地探出头来,鼻尖落上一点雪花,一双眼无辜又干净。
白听泉登上听雪峰的阶梯,长睫在眼底落下一片浓密的阴影,他似乎是有些不开心,腰间晃荡的银蓝色腰牌之上,一个精致的“泉”字清晰可见。
每靠近听雪峰一点,白听泉那种抵触忐忑的心情就愈发强烈。
也不知道温止知道他养了一只没来由的小灵宠,会不会责备他。
白听泉有些忧郁惆怅,因此走着走着没有注意到前方的阶梯上躺了一只半死不活的鸟。
遂一脚踩了上去。
脚底一滑,他才发现自己踩着了一个软塌塌硬邦邦的东西,他一惊,立刻收回了脚,要道歉的话语都冒到了嘴边。
随后,一双眼瞬间变成死鱼眼……
躺在台阶上奄奄一息的那只鸟像是回光返照那样,嘶吼着张大了尖嘴,痛苦嚎叫,一对眼球都要凸出来那样,竭力地喘息。
白听泉:“……别装了,快起来。”
听到白听泉的话,这只半死不活的鸟立刻回光返照一样,扑腾着翅膀绕着白听泉飞了一圈,兴奋地口吐人语:“主人,主人!我想死你啦嘎!”
白听泉蹙眉,所幸听雪峰没有人来人往,这般大动静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白听泉这才放松一些,呼出一口气:“你是怎么进来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只鸟叫鸿羽,是大鹏的后代,原身虽不比大鹏,但也是现存的神鸟之中体型最大的了。平常他就化成普通鸟的大小,行事都方便。
鸿羽也是原主最忠诚的手下。
鸿羽兴奋地叽叽喳喳道:“主人主人,我可聪明啦!这个琅剑宗上下都是护山大阵,我就卸去了我全身所有的灵力武装,飞到最上面了,然后咻地掉下来就进来啦嘎!”
白听泉忍不住地勾起唇角:“蠢货。”
琅剑宗的护山大阵岂是这么容易就被破解的,不过是因为太蠢,歪打正着,再加上守山人心善总不能真的让这只蠢鸟撞死在护山大阵上罢了。
鸿羽瞬间委屈巴巴:“主人,主人您不想让我过来吗?”
白听泉伸出手指,鸿羽立刻有默契地落在白听泉的手指上,一双小绿豆眼期待又真诚地看着他。
忽然,鸿羽变了脸,小绿豆眼里满是敌意,声音转冷:“主人,您不喜欢我了吗?”
白听泉拧眉。
鸿羽警惕地看着白听泉怀中的白白:“这是个什么东西?主人,我不是您唯一的宝贝了么!”
白白此刻也弓起了背,冲着鸿羽呲牙。
白听泉有些无语:“低调些,都别暴露了。”
白听泉一把将白白按了回去,白白委屈地嗷呜了一声,他这才抬头看向鸿羽道:“你都找到这里来了,是有什么事么。”
鸿羽那双小绿豆眼里立刻充满光芒,他又叽叽喳喳地欢呼:“主人真聪明!”
白听泉嫌他聒噪,立刻粗暴地捏住了他的嘴,然后上山,回到了自己的小屋中,落下魔宗特有的禁制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淡然看他:“说吧。”
鸿羽歪着头看他:“主人,是主上叫我过来的,主上让我跟您道歉。”
白听泉敛眸。
为何道歉他很清楚,是为魔宗将他送入正道之事。
只不过该听这句道歉的原主已经不知去了哪里,他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白听泉拂去肩头的落雪:“还有么?”
鸿羽道:“主上还说,请您务必与沧浪君搞好关系,若是正道翻脸,我们魔宗也还有一个沧浪君可以借力。”
白听泉勾唇:“沧浪君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我等拿捏依靠的?”
这一句话不知道击中了鸿羽的哪根脑回路,他忽然兴奋道:“主人主人,我觉得沧浪君他收您为徒这件事是他早有预谋的!”
白听泉觉得这鸟总算说了一句人话,他今日才为这件事苦恼,他起了兴趣,便问道:“为何?”
鸿羽这鸟明明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白听泉觉得他在痴汉笑似的。
鸿羽笑嘻嘻地说:“主人您想啊,您可是我们魔宗第一美人,沧浪君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这么想收您为徒,肯定是馋您的美貌啊,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把您收为徒弟,用真情打动您,再转为道侣,岂不是方便又正好?”
白听泉:“……”
白听泉忍无可忍,把这只鸟隔着窗户扔了出去。
并撤了禁制。
是他异想天开,觉得这蠢鸟能说出什么高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