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段青荇与她约在了一处别院之中,只说是亲戚在苏州的产业。
看着他备下的一桌菜,林静含说道:“段公子准备的竟都是我喜欢吃的。”玄门中人连别人爱吃什么都算得出来的吗?
“只是我也爱吃罢了,我和林姑娘的口味倒是投缘。”段美人临风一笑,衬得苏州城的景致都失色几分。
“倒是少见,时下都兴清淡饮食,从前我经常和友人一道出来,她也爱清淡的,只准我点一道辣口的菜,着实是霸道。”林静含觉得他亲切,话便放开了。
“是吗……”段青荇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经常她和一起出来的人,不就是南怀音嘛。
闲话少叙,林静含将写着南怀音八字的字条推到了段青荇面前:“段公子,劳烦你了。”
今天的段青荇仍旧穿着一件白衣,是偏窄袖的样式,称得人如芝兰玉树,风姿卓然。他含笑接过字条,就看见了那熟悉的生辰八字。确实是南怀音的八字,可惜,却不是他的。
“是林姑娘很重要的人吗?”
林静含点头:“是。”
段青荇的笑容加深了,伸出右手测算了一番,说道:“八字瞧着是长命之相,人应该是还活着的。”
林静含心喜问道:“可能看出人在何方,蜀中?”
“这……不能马上就算出来。”段青荇听到她居然说蜀中,答道迟疑。
“大概要多久?”
“很着急吗?”看到她迫切的模样,段青荇和煦问道。
林静含说道:“着急,这是我昔日的友人,家中遭逢巨变,我很担心。”
“只是友人?”段青荇挑眉,那笑颜里暗含别意。
林静含强调:“是生死相托的友人。”
“这样啊……”
“段公子可否告知?”她又追问了一回。
“只生辰八字,怕是算不出来。”白衣公子垂下眼眸,轻轻撂了字条。
林静含却没有看出他的小小不悦,说道:“是我奢求太多了,知道她或许安全,我已是铭感五内,多谢段公子了。”林静含起身拱手作揖。
段青荇抬手止了她的动作,微凉的指尖触到了她的手,很快又放开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林静含想起他有意买下芳纵园,便关照道:“段公子若是心仪芳纵园,今日去问问正好,值班的是个好性的。”
“林姑娘不在苏州了吗,为何不带着我去,那人看在林姑娘的面上,没准会多关照我几分。”段青荇可是为了她才来的苏州。
林静含答道:“我即日便要去黑云崖一趟。”
“为何?”段青荇微睁大了眼睛,显然也知道黑云崖的凶险,“那可是拂衣阁的地界。”
林静含:“在那里,或许能寻得到她。”
段青荇却不甚赞同:“黑云崖实在危险,且……”
“且什么?”
段青荇又拿起了那字条:“此八字不利西南,姑娘的故人,想来并不在蜀中。”
“现下根本毫无头绪,既然和拂衣阁有关,无论如何我都要走一趟。”她叹了一口气道。
“既然无法劝阻姑娘,姑娘将八字与我看看,或可为姑娘一卜吉凶。”段青荇伸出了他洁白如玉的手。
林静含想着算算也无妨,提起笔墨,将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写了下来与他:“段公子请看。”
段青荇又算解了片刻,说道:“这趟,怕是会让姑娘失望。”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林静含也不见失落,道:“无妨,本就是了无音讯之人,若不到处找找,只停留在一处,我心不安。”天下之大,她早做好了准备。
“姑娘的故人若是知道,必会感怀于心的。”
“那我这便走了,告辞。”林静含不想在拖。
“慢着……”
她回头:“怎么了?”
他笑问:“姑娘不算一算姻缘吗?”风清日明,都揉进了他的笑眸中。
算那玩意作甚?林静含就要摇头拒绝,段青荇却率先开了口:“姑娘的有缘人,就在此城中。”
段青荇已起身站在桌边,微风拂着他的衣摆,他笑着,说得温和而笃定。
这是玄门弟子?怎瞧着像月老或者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