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贺然靖而去,这一刻,身处半空中的贺然靖似乎必死无疑了。但是,谁也想不到,就在下一刻,便看到人不见了。
贺然靖伸手往胸口处大穴一拍,猛地呕出一口血,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往下坠落。在看到箭雨扑面而来的时候,贺然靖强行散了体内鼓荡着的内劲,骤然下降的身子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他的身子坠到了地上的时候,伸手狠狠一拍地上的石头,脚尖一沾地,人贴着地面宛如游鱼般滑行过去。
贺然靖只觉得身子里筋脉里寸寸剧痛,仿若被扯裂了,一股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疼痛让他的双眼里爬上红血丝,他咬着牙,唇边有血溢出,肩胛处缓慢渗血的伤处涌出大量的血水,他知道自己现下内伤不轻,五脏六腑都有损伤。只是这一刻的情况,容不得他缓上一缓。
在贺然靖消失在半空中,而后贴着地面冲过来的时候,神射手方阵一时混乱了起来。
弩、箭杂乱地往贺然靖的方向射过去,箭矢零零散散地落在贺然靖的身后空地上。
贺然靖并不在意那些凌乱的箭矢,一路冲进了方阵里,扣在腕部的细长匕首顺着他冲过的力道,划出一道笔直的银色长线,银光之后,是喷溅在空气中的血色。
最靠近贺然靖的第一排的神射手捂着喉咙无声地倒了下去,手中的弓、弩的箭矢尚来不及叩出,便落了一地。
那领头的指挥者却依然面色平静,整个人不为所动,尖啸一声,吼道:“东直、西偏、南前、北侧,杀!”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四把长刀从方阵外,刀气带着流光,锁杀住贺然靖。贺然靖面无表情,他随手抓起一把散落在地的长刀,激荡真气,对着刀阵横劈过去。
“轰——”一声巨响。
长刀震成碎片,飞射出来,狠狠扎在附近的神射手们身上。林间的空地上一片尘土飞扬,迷漫的尘土里传来浅浅的呻、吟声。
尘土未散,弓、弩上弦的声音再次响起,一支短箭穿了过来,直击贺然靖的面门。尖锐锋利的箭锋逼向贺然靖,贺然靖反手一挡,那支箭矢击在贺然靖手中握着的细长匕首的白刃上。
“叮——”
极其轻微的一道声响,在断断续续的痛吟声中微不足道。但是这一箭的劲道却延绵而霸道,贺然靖不由地后退了一步,而后又接连退了两三步,才闷哼一声,将那支箭震飞。
“射!”随着这一声低喝,周边一阵杂乱,一阵箭雨脱弦而出,划破尘土,狠狠地扎向贺然靖。
贺然靖猛地一踏地,一股力道顺着空地反震起来,离他最近的躺在地上血流不止,苟延残喘的神射手骤然腾空,贺然靖伸手一拍,将那人的身体推向了无数飞射过来的箭矢中。
嗖嗖嗖。
箭矢扎透□□的声音闷闷地响起,不过片刻功夫,那名挡在前方的神射手身上已经扎满了箭矢,在箭雨停下的这一刻,那名神射手也杳无声息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鲜血混着泥土落了满地,看上去异常凄惨。
此刻,箭雨停歇,尘土落定,地上满是血肉模糊的伤亡者,贺然靖漠然地看着对面站着的指挥者,以及周边手中虎口崩裂留血的刀客们。
贺然靖没有等,他手腕一翻,那把细长的匕首如同一道银白色的长线,对着那名指挥者冲了过去,拎着残刀的刀客立刻就迎了上来。
刀光匕影,残影在昏暗的林子里翻腾,叮叮咚咚的响声,一下接着一下,四名刀客瞬间就形成一个圈,围了过来,贺然靖劲气如虹,细长的匕首宛如泼洒出来的冰凌,在对方的杀阵里,苍鹰搏兔,血光凌厉,在最后的轰然一击后,混战在一起的人,被冲击开。
四名刀客,有两人喉管被切断,而后轰然倒地,另外两人面上一片青白,握着残刀的手鲜血淋漓,显然是伤筋动骨了。
不过却也成功地将贺然靖的攻势拦了下来。
贺然靖双眼微眯,他低低地喘了一口气,一阵又一阵的血液翻涌,都让他死死压着。他看着隐在刀客后面的指挥者,知道这人的地位肯定非同一般。
这人,他要活捉!
贺然靖再次运转体内几乎干涸的内劲,拼着筋脉撕裂的疼痛冲了过去。那两名刀客暴喝一声,其中一名直接扔了残刀,握掌成拳,对着贺然靖的后背狠狠击了过去。
贺然靖头也不回,伸手回掌,以掌对拳,内劲相冲,身后那人没想到这时候贺然靖竟然还能发出如此霸道而又强劲的内劲,便让这掌击飞了出去。
而眼前的刀客残刀向前,完全不顾贺然靖已经笔直刺过来的匕首,一往无前,完全是打着同归于尽的算盘,速度极快地冲刺过来。
贺然靖的匕首陡然一转,直接切断了手握残刀的刀客的手,断手和着残刀落在地上,那人哀嚎一声,可是却没有管断手,而是顷身向前。贺然靖的匕首顺势扎进这人的胸口,而那名刀客却是悍不畏死,任由匕首入体,运用完好的左手扼住了贺然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