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鸣玉轻轻抚摸着,好像还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宝宝在踢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自然是自己带着,不管再苦再难,毕竟世界上没有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习思乐听这句话有些出神:“是吗?”
*
习思乐和安鸣玉在车里聊到了中午,把那件事原原本本的过程和证据告诉了她。安鸣玉本想请吃饭,被习思乐婉拒,她也确实意识到自己现在身上压的舆论不太适合。
习思乐从巷子里出来就看到一个高挑的男人穿着长款大衣在公司门口等人,她瞅着有些眼熟,大喊一声:“邱子烨!”
那男人转过身,笑容好似冬天一抹阳光,敞亮又温暖,邱子烨小跑到习思乐身边,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想给习思乐带上:“冷吗?”
习思乐退后一步摇摇头,带上了自己羽绒服的帽子,冲他笑笑:“谢谢。”
邱子烨的手停在空中,笑容渐淡,另一只手从背后伸出:“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习思乐饿了一早上,看他手中的东西两眼放光,恨不得扑上去:“烤红薯!我好久没见到了,你在哪里买的。”
邱子烨帮她剥开:“学校旁边的巷子,记得你喜欢吃就给你买来了。”
习思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邱子烨笑看着习思乐吃完,坐公交车的时候发现她没精打采问了句:“今天出去跑外勤不顺?”
习思乐看着窗外抿了抿唇:“我又不想干了。”
邱子烨毫不犹豫:“那就换。”
习思乐转头看着他:“你不问我为什么?”
邱子烨笑笑:“这家新闻社你坚持了一个月挺久了。”
习思乐:“……”
她和宿舍几个关系不是很好,住校两年就把学分全部修掉了,现在和学校申请提前出来出来实习,不过每次她找的传媒公司不是为了吸引眼球不择手段捏造事实,就是看她是个在校生拿她当免费劳动力。
习思乐不是个会把委屈憋在心里的性子,有仇当场就报,以至于三个月内被辞退亦或者自己辞职的公司没有五所也有三所。
邱子烨知道习思乐心情不好就带她在市区附近到处逛了逛,直到傍晚才送她回家。
玩乐一整天的习思乐终于从安鸣玉口中那种压抑的心走出来,也想明白了:“记者的笔就是三千毛瑟枪,如果不能抵挡资本,确保新闻的真实性而去污蔑一个无辜的人遭遇网暴,那这样的人就不配冠上记者的头衔。”
“中国现在的舆论社会你觉得有救吗?”邱子烨点点头,手插进口袋里,看着习思乐身后富丽堂皇的建筑是自己一辈子都达到不了的高度。
习思乐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好说,现在上网都越来越低龄化没有自主思考能力,听风就是雨。”
邱子烨轻笑一声,鼓起勇气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头,认真的说:“所以,习记者,任重而道远。”
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从他们身后驶过,后座的一位男子身穿西装,衬衫扣子开了两颗有些慵懒,脸上写着疲惫,无意间抬头看向车窗,瞥见拥抱的男女下意识喊了句:“刘叔,停一下。”
“怎么了,小少爷?”刘叔一个急刹车让男子身体因为惯性微微前倾,使那白色衣服的女子面容看得更清楚了些。
男人目光凝聚,手指握紧又松开,眼神从容好像刚才那一幕只是个错觉,声音沉稳:“走吧。”
邱子烨发现习思乐没反应,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看到她望着一辆黑色的车出神,而那车开往的正是隔壁住宅。
邱子烨手在习思乐眼前挥了挥手:“嘿。”
习思乐晃过神来才发现两人离得很近,后退一步:“抱歉。”
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非富即贵,邱子烨觉得那车的主人不一般:“那车怎么了?”
习思乐捋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碎发:“没事,看错了,你刚才说啥?”
邱子烨挠挠头,想了半天该说什么:“我一个同学的哥哥帮别人经营一家新闻社叫意尔传媒。”
习思乐觉得这名字耳熟:“意尔?怎么听着像出版社的名字。”
“不是,主要涉及金融经济行业。”
习思乐对这抱的希望也不是很大:“行,那一会你把微信推给我。”
“听说他们的幕后老板近期有回来,管挺严的,进去可能性不大。”
习思乐倒是不在意回了句:“没事。”人脸识别了一下进家门。
自见到那车后窗反射的男人影子,她就一直心不在焉。习瀚海和习思远还在公司加班,诺大的别墅家里只有她一人,习思乐给自己倒了热水暖暖身子。
刚才那车牌是贺家的车没错,贺家经过当年的事已经不复往日那般辉煌,这一代年轻男人除了进监狱两个,就只剩一人。
贺家小少爷,贺谨舟。在青春时代扰乱她的思绪,承载所有懵懂和遗憾的人,想起这个名字,习思乐不由得握紧了手中冒着雾气的玻璃杯,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