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是等事情解决了,魏公公留着去跟上任宣州知府讲吧!”
听着这特意拉长的带着浓烈暗示意味的话,卢象升那叫一个郁闷啊,无奈的撇了魏忠贤一眼,知道在这件事上纠缠,只有自己吃亏的份,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王大宇那边也不难解决,他天性胆小,以魏公公您的名义送份请帖过去,他不敢不来,倒是范永斗有些麻烦,他两个儿子都在外地行商,一个去了杭州,一个去了扬州,这山高路远的,很容易出什么岔子让人逃了……”
古代的通讯手段是极为落后的,宣府和扬州杭州隔着十万八千里,便是想要联合那边的官府同时行动也是不可能的,而这段空窗期就很有可能出现什么意外。
虽说两个富商家的公子,家又被抄了,就算是侥幸活了下来,倒是也不怕他们做出什么事来,但若是逃到了鞑子那边,那皇上的脸面可就过不去了。
对于卢象升的担忧,魏忠贤却摇了摇头,面上挂着一丝冷笑,显得极为自信:
“扬州和杭州离宣府的距离都不近,离满清鞑子的辽东就更远了,在大明的地盘,还没有人能逃脱锦衣卫和东厂的联合追捕!”
身为东厂厂督,大明权倾一时的九千岁,若是连两个身在大明腹地的逃犯都抓不到,那这么多年也就是白混了,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卢象升最后一点担忧也就没有了。
扫了眼微仰着头,从骨子里都透着嚣张跋扈四个字的魏忠贤,卢象升顿时觉得刺眼极了,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捏着鼻子请示道:“魏公公,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虽然心里有着自己的想法,但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更别说魏忠贤才是此次事情的主要负责人了,卢象升便是再有主意,那也得听对方的。
所以即便是心中有些不痛快,他还是明智的把自己放在了副手的位置上,为了避免矛盾加深,干脆也不主动提自己的想法,免得对面这个心胸狭窄的奸宦再以为他想要夺权,或者不怀好意什么的。
“本督乃是皇上特令来宣府招收锦衣卫的,虽说事务繁忙,但怎么也得与宣府的乡绅见上一面,还要劳烦知府大人派人去送请帖了……”
见卢象升识趣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魏忠贤也没有再小家子气的针对,话语也显得客气了两分,毕竟接下来他还需要这位宣府的地头蛇帮忙。
东厂的权势再大,力量再强,也终究是有些不如人意的地方,就比如说现在派人宴请那些商人,这事若是让东厂的番子去做,怕是得吓跑几个。
这不是魏忠贤自己瞎猜的,而是真正上演过的历史,别说是在心里有鬼的人面前了,就算是心里没鬼的良民面前,东厂的番子哪怕是一脸笑容,也是如青面獠牙的恶鬼一般让人恐惧。
定下了行事的基本基调,魏忠贤和卢象升也懒得相看两厌,都各自分开做事去了,魏忠贤主要负责东厂那些人员的调派,还有对那几个宅子的监视合围。
卢象升则是力求在不让人发现不对的情况下,把那几家的人都困死在宣府之中,尤其是这几家的主事人,必须得全部的弄过来。
好在这事并不算难办,魏忠贤虽贪,但贪也有贪的好处,别说是那八个时刻注意着朝中变故的商人,全天下就没有不知道魏忠贤是什么样人的。
若是一个清官来请,那几个商人还会犹豫一下,是不是自己那些犯法的事被查出来了,要被抓典型开刀,考虑一下过不过来,换到魏忠贤,那根本连犹豫都不需要犹豫的。
对这些富甲天下的商人来说,那能用钱解决的,都不叫个事,而显然,贪官是最好用钱收买的了,权倾天下的魏忠贤在他们眼里跟那些往日被他们收买的贪官,也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