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站在堂的这些人,似乎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周身飘荡,各个噤若寒蝉,悄悄挪动脚步回到自己位置。
看着一众被吓得丢了魂的言官,再想想外面被砍的几颗头颅,徐阁老眉头紧锁,心中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早在次言官集体讨俸哭门时,徐阶就曾对言官说,如今正是与新君对抗的关键时刻,大家只有勇往直前才能为文官拼出一个未来,而他徐阶则会在战斗中保护大家,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
但这才过去没多久,又一批言官被斩首,这不但打击了言官的气势,还重重挫伤了徐阶在言官中的威望。
许诺无法实现,是领导者最大的忌讳,看来又要下一番功夫去笼络言官才成。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如今陛下的这些做法,分明在传达一个意思。
我朱载坤与先帝不同,你们别再那对付先帝的那些招数来对付我。
因此当务之急是要摸清陛下的心思,然后再找到相应的对策,但帝王心思哪是那么好摸透的。
先帝嘉靖之所以会被臣子们限制权力,就是因为大家对抗了四十几年,在臣子们前仆后继的试探中,已经将嘉靖的脾气秉性摸透,因此自然可以投其所好,以其喜欢的方式引导控制。
但当今陛下才刚登基,他徐阶怕是没机会摸清套路了,在心中叹了口气,徐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甚至连脊背都微微弯了下去。
站在人群中的张居正,看到自家老师的背弯了下去时,心中有些纠结,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张居正此时正夹在陛下和徐阶中间,一面是对他教导保护的老师,一面是对他有赏识有佳,如同知音一般的陛下。
两人都对他恩重如山,让张居正夹在中间十分难做,他当然也知道陛下最终会获得胜利,但徐阶的恩师之情,也让张居正十分纠结。
此时看到徐阶委顿不振,只希望恩师能辞官回乡,有他张居正在定能护持恩师一家,也不必在遭受如此打击。
朝堂之每人都在琢磨他们的小心思,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好一阵,看到朱载坤无聊的挥了挥手,一直矗立在朱载坤龙椅不远处的小太监,才高声喊了一句。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