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岛缘叫了出租车,准备将七海建人送去咒术高专。
她全程一言不发,扶着七海建人来到路边等车,随后迅速松开他,往旁边跨了一步,两人之间隔着可以站一人的距离。
七海建人就地坐了个下来,腰腹处的伤口不应该这么疼的,之前受的比这伤还重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挨。
他垂着头,整个人没有力气,头发凌乱就像只被主人丢弃在路边的金毛犬。
津岛缘假装看手机,余光却在看他,好一会后,她语气僵硬道:“车快到了,到咒术高专的。”
“咒术高专?”
“会反转术式治疗的术师不是在咒术高专吗?”
七海建人揉了下额角:“家入学姐被派去外地出差了,要等两天才能回来。”
津岛缘:“那你的伤怎么办?”
七海建人不在意道:“伤口不严重,自己处理就行了,麻烦的是上面残留的咒力。”
津岛缘脸更冷了几分,趁着车还没来,她将目的地改成了七海建人的家。
七海建人忍不住去看她,她浑身绷着,跟柄锋利的箭,浑身都是戾气。
他不是蠢人,稍微想想就知道津岛缘为什么会生气。
他和津岛缘的关系,在分手后知道彼此隐藏的秘密之后,走向了不一样的一条路。
有无数次,他可以将这条路走回原来的模样,往他自以为正确的路上走。
他试了几次,却折在了回头上。
七海建人又想到了那个昏暗的楼道,那个超脱他们关系亲密的接吻。
话没过脑子脱口就想说:“津岛……”
他还未说完,抵达的出租车停在了面前。
理智重新归位,他略带犹豫的将没有说完的话吞咽下。
“刚叫我什么事?”
七海建人摇头:“没什么。”
车不断向前,路边的风景一路往后。
他觉得他和津岛缘的状态就像这不断向前的车以及被迫往后的路一样。
津岛缘看着窗,能看到七海建人模糊的身影。
他闭着眼,安静地靠着背椅,甚至看不出受伤了。
看到这个样子,津岛缘更生气了,抬起手指恶狠狠地戳了玻璃上的七海建人,就像戳着七海建人本人一样。
戳了一会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实在太幼稚了,干些只有小孩子才能做出的事。
她干脆也闭上眼睛,能听到七海建人绵长的呼吸声,很安心。
肩膀一重,七海建人侧头一看,津岛缘睡着了,头枕在她肩膀上,对着他冷的脸也缓和了下来。
他没动,为了能让津岛缘睡的舒服一些,他还调整了姿势。
他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简讯。
[七海建人:你叫津岛来的?]
对方回复得很快。
[五条悟:你学长我是不是很贴心。]
[七海建人:不要多管闲事。]
[五条悟:你们真奇怪,不是还喜欢吗?重新在一起不就好了。]
[五条悟:互相较什么劲,好像谁先说复合谁就输了一样。]
[七海建人:与你无关。]
[五条悟:喂喂喂,这就是你对待热心学长的态度?]
七海建人收回手机,不再回复五条悟。
他侧头又去看津岛缘,睡着的她倒少了些刺,变得更温和。
比起选择这样柔和的样子,他还是更喜欢她张扬明艳的样子。
津岛缘动了动,七海建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肩膀上的重量消失,不知为何七海建人有些惋惜。
车停了。
“七海,到了。”
津岛缘将七海建人扶上楼,这是津岛缘第一次来到七海建人的家。
装修跟他本人一样,一丝不苟,颇为无趣。
房间整体色调是冷灰色,所有的东西都收纳的整整齐齐。
“医疗箱在哪里?”
七海建人指着电视:“在电视柜下面。”
津岛缘去拿医疗箱,而他将西装外套脱下,血干涸粘在了一块,脱的时候牵扯到了皮肉,让七海建人不由“嘶”了一声。
津岛缘找到医疗箱后,又去卫生间拿了毛巾打了盆热水。
像他们这种人,平时受伤都是常事,处理起来都是得心应手。
把手端来,七海建人身上的衬衫还没脱下。
津岛缘将毛巾沾湿后拧干,直接道:“衣服脱了。”
七海建人沉默片刻,他伸手去拿津岛缘手中的毛巾,故作镇定道:“我自己来。”
津岛缘往后退一步,掷地有声:“脱。”
津岛缘一点不让,七海建人此刻跟被恶霸欺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