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听人言,妖精是邪恶、不幸的存在,可她倒觉得,比起人,妖精更加纯粹。
教她学会喝酒的是林中那位穿着紫色和服的妖怪,她常用头发遮着半张脸眼睛,凶巴巴的说着讨厌人类,但却天天和她这个人类小鬼天天拼酒。
她还见过,来找隔壁老爷爷玩的那个狐狸妖怪,听其他妖怪说,他小时候和现在这个霸气的模样完全不一样,动不动就哭,是个小哭包。
隔壁老爷爷就没有不认识的妖怪,他走到哪里,都有妖怪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夏目大人”。
津岛缘很喜欢他,他的气息很纯净,哪怕经历了再不好的事情,他也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模样。
人的生命总有尽头,和妖怪不一样,短暂又绚烂。
老爷爷的葬礼是她和老保姆帮忙操办的,他好像没什么亲人……也不能这样说,林中的每一个妖怪,都是他的亲人。
葬礼结束后,那个喜欢扮成三花猫的大妖怪叼着一个册子丢到了她的阳台上。
册子上面写着“友人帐”,可里面的纸张都空了。
三花猫一步一步走到林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爷爷墓碑边常年都放着花,四周的土地刚还有数不清的猫爪着和一堆的酒瓶子。
津岛缘时常怀疑,那个不羁的三花猫妖怪喝着酒在老爷爷坟头蹦迪。
津岛缘笑了一声:“我这个猜测一点也没有错,因为我有次半夜睡不着觉,无意走到了墓附近,看到三花猫喝醉了酒,跳到坟头上蹦来蹦去,嘴里嚷嚷着‘可恶的夏目,竟然把友人帐上的名字全都还完了!!只留个书封给我,被我丢给那个隔壁的小丫头了……’,它看起来很不甘心,边说着还边往坟上打了两拳。”
津岛缘虽是笑着,可眼里盈满了伤心。
拥有漫长生命的妖怪和人类结缘,下场通常都不太好,带着回忆被孤独的留在人世。
可即使这样,那些怕寂寞的妖怪,还是义无反顾。
七海建人就这样静静的听着津岛缘讲了一个多小时她在八原的生活。
一个孤寂的小女孩形象逐渐在他脑海形成。
七海建人感觉,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了几分。
直到一个男人的到来。
他穿着沙色风衣,面容精致,鸢色的双眼冷冷的,但脸上却挂着柔软的笑,十分矛盾。
他走进津岛缘,自然而然地拿起她的包,目光都没分给他一分,笑吟吟的对津岛缘道:“回家。”
津岛缘推了他一下,表面上看起来不耐烦,实际上已经推开椅子,和他疏离的告别。
她和男人并肩离开,关系亲密。
突然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鸢色的瞳孔像漩涡一样,将黑暗往里面吸。
他挑衅般的朝七海建人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七海建人淡定的穿上外套,没理会这个年轻人的挑衅。
遇上的时间不对,他只闷闷的想到了这句话。
津岛缘打开包,果不其然,里面的钱包不见了。
就知道太宰治没那么好心给她拎包。
她伸出手,冷着脸道:“钱包。”
太宰治眼睛瞪圆,像只小狗一样,正朝津岛缘撒娇:“缘酱~我没钱用了啦。”
津岛缘推开他,直接动手,将他藏在口袋里面的钱包掏了出来。
她将钱包放回包里,谨慎的不让太宰治靠近。
走出居酒屋后,她突然肯定道:“你故意的。”
被津岛缘戳穿了太宰治仍不在意,笑嘻嘻道:“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可别那么逊。”
津岛缘干脆利落的赏了他一个字。
“滚。”
你才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