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好端端的二郎怎么让咱们去府城啊?”
陈翠坐在马车里不安地跟楚栋材说着话,他们两个人心里头都没谱儿,主要是昨天也没见到楚秋韫的出现,要不是接他们的人拿着楚秋韫的信笺,楚栋材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们的话。
楚栋材摇了摇头,他掀开车窗帘子,闷声说道:“咱们这个二郎是个有大主意的人,他是咱们的儿子,总归不会骗咱们的。兴许就跟二郎信里说的那样,是为了乡试提前让咱们去府城。翠儿,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了就听孩子的安排吧。”
他是老实寡言,没多大本事的一个庄稼汉,但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且不说前面那个坐在车辕上的男子,就说一说马车旁边正骑着马而行的男子,他气质非凡,穿得一身好绸缎,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出身。
二郎能结识这些人,就已然说明了一些事情。
自己这个儿子,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陈翠唉了一声,苦笑说道:“生了俩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啊。大郎面上老实,结果背地里不干人事。二郎一向是心有成算的人,却不爱跟咱们说心里话。还不如生个女儿来得好啊。”
楚栋材拍拍她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牵挂着二郎,我也是。”
只见信不见人,也不晓得二郎又在做些什么事情。哎,孩子大了,越发的管不住了。
“伯父伯母,马上就快到了。”
掀开窗帘那人笑容灿烂,长了一副俊俏的模样,咧嘴笑时,还露出虎牙来,看起来年岁不大的样子。
欧阳斐安抚着楚栋材和陈翠,说了几句家常话,就放下了车帘子。
“大哥,把水囊给我。”
驾车的欧阳靖一抬手便扔给了他,他眉宇间和欧阳斐有七分相似,但表情淡漠,减弱了他的俊俏。
“大哥,你说陶宇宁来三阳镇做什么?”
欧阳斐询问着他的大哥。
欧阳靖扫了一眼,蕴含着责怪,吓得欧阳斐闭上了嘴巴。
他们两个是同胞兄弟,亦是京城将军府的一对庶子,两年前来到了白鹿书院,因缘巧合结交了楚秋韫。
大将军亦是当朝皇后的嫡亲兄长,所以这对庶子与太子也有着较为亲近的关系,但比不上他们的嫡兄。
在一次太子微服私访时,他来到白鹿书院见到了楚秋韫整治别人的手段,又知他是山长的关门弟子,便让欧阳兄弟俩带着楚秋韫来相见。
他需要一个有计策有胆谋的寒门学子来推翻朝堂上的世家,他急需朝政新变。
等他们把楚栋材和陈翠安顿好后,欧阳斐终于忍不住心里的话,又问了一遍:“大哥,现在没有外人在,我可以问你了吧?陶宇宁好好的不在京城,跑去折腾楚秋韫做什么?”
欧阳靖摇了摇头,其实这一点,就连他也想不通。两个人只是曾经有过几面之缘,当时自己和弟弟也在旁边,所以很奇怪,陶宇宁为何要派人去暗杀楚秋韫?
但,欧阳靖却笑了起来,扯起唇角,道:“不过楚秋韫这次因祸得福,虽然伤得重了些,但为太子找到了忠勇侯府的私兵藏身之处,你说陶宇宁是蠢,还是楚秋韫走运?”
说来欧阳靖倒也敬佩楚秋韫,在生死攸关之际,竟然还能发现刺杀他的人有蹊跷,也许是他命不该绝,楚秋韫逃了出来。第二日,他的信就被人送到了自己的手上。
刺杀之人走的方向是西南方向,每个人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
仅仅靠着这两条线索,很快就找到了私兵藏身之处。
当时,就连欧阳靖也未想到那庄子上竟然会有私兵。
这个意外之喜,也将成为楚秋韫迈上仕途的第一个台阶。
欧阳斐有些吃味,道:“楚二郎这狗屎运可真够厉害的,要是让我碰上了该有多好。”
欧阳靖骂道:“胡闹!我可不想让你身负重伤。”
欧阳斐双手抱怀,不满道:“以后若是楚二郎越过咱们的地位,大哥你真的不生气吗?”
欧阳靖淡然处之,睨了眼弟弟,说道:“为太子效命,全看各自的本事。你我起点比楚二郎高,难不成还比不上他?”
“我反正比不上。”欧阳斐很清楚自己的本事,十分坦然的说着。
欧阳靖一抬腿,狠狠踹了他一下,呵斥道:“闭嘴吧你,好好去做事。”
“知道了知道了。”
“我还是嫉妒楚二郎。”欧阳斐再次补充了一句。
“那你就多跟人家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