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秀恍然,说道:“所以眼下,项总督可能已经和杨玄之交上手了?”
陆沉说道:“南梁小朝廷亦不可小觑,还是有几分实力的,杨玄之能指挥的兵马,最少还有七八万,且凎野之地,多的是天然屏障,易守难攻,若杨玄之铁了心龟缩不出,我军想要将其一网打尽,实为不易,所以本侯猜测,项吕一定会以招降为主,若招降不成,才会强攻。”
颜秀苦笑道:“招降……杨玄之若是一个能投降的人,早就降了。”
陆沉叹道:“怎的也要试上一试啊,兵戈相向,是要死人的。”
……
梁境。
樵木河。
隔着一条长河,两军对峙。
齐军这边,为首的自是项吕。
而在对岸,梁军主将,赫然便是杨玄之。
这位南梁右相,想来也是眼见经历山河破碎,而心哀神衰,业已是满头白发,不过他的那双眼睛,却是一如既往地炯炯有神,望着对岸的浩荡齐军,非但没有丝毫的胆怯之色,反而隐隐有种睥睨之意!
“大齐战神项吕,闻名不如见面,果真非凡人也!”
杨玄之策马上前,大声说道。
项吕淡然道:“谬赞。”
杨玄之笑了笑,说道:“项将军邀老夫前来相见,不会是要老夫看你耀武扬威的吧?”
项吕说道:“项某还没有那个闲心,不过杨相也能看到,我大齐雄师,天下无敌,耶律洪川已经在我齐军铁蹄下,大败亏输,滚回了楚国,杨相若是负隅顽抗,自然亦是一般下场,不过我朝仁德,素来不愿多造杀孽,项某此番邀杨相一晤,便是希望杨相能够认清形势,莫要再做无谓的抵抗。”
杨玄之沉声道:“项将军说话好没道理,你齐军掠我国土,杀我梁人,动辄屠城,灭绝人性,丧心病狂,也配言‘仁德’二字!如今我大梁虽已是山河破碎,可却也要与你齐国血战到底,妄图让老夫归降,那是痴人说梦!老夫和身后的大梁将士,只有可能战死,而绝不会对你齐国卑躬屈膝,忍辱偷生!”
他话音一落,身后的梁军随即齐声道:“死战!死战!”
项吕语气隐隐有些蔑然说道:“项某一直以为,杨相乃当世智者,没想到竟是如此愚不可及,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已经注定的结局,杨相却妄想逆天改命,岂非自欺欺人。”
杨玄之冷然道:“自欺欺人也好,愚不可及也罢,老夫断不会降。”
他说着,忽而叹息说道:“只可惜楚国那些蠢货,当初若是听从老夫之计,与老夫联合,又岂能让你齐国如此猖狂。”
项吕摇头道:“结果都是注定好的,就算你与楚军联合,也断然不可能是我齐军的对手,就像现在,你宁死不降,其实只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罢了,结局仍是那个结局,只不过更惨烈一些罢了。”
杨玄之哈哈笑道:“若是能以我等之血,唤醒梁国之魂,倒也不亏。”
项吕嗤道:“梁国已经没有魂了,从小皇帝和赵太后,还有那些文武大臣、皇室王族全都被俘的那一刻,梁国就已经亡了。”
杨玄之面色顿时一沉。
项吕也是失去了耐心,淡然说道:“既然杨相不识好意,项某也懒得再多浪费唇舌,战场上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