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彧摇头道:“这么多的银子,户部决计掏不出来。”
他随即冲陆沉和刘雍拱手道:“陆侯爷,首辅大人,下官着实是有心无力,实在是拿不出这笔供养的银子来,还请侯爷、首辅大人摘了下官的乌纱吧。”
崔彧是什么样的人,刘雍还算清楚,不说是个官迷,但对权势却也颇为眷恋,可如今竟主动提出请辞,可见户部是真的掏不出银子来了。
作为前任户部尚书,掌管大齐银钱十几年的钱袋子,户部有没有银子,有多少亏空,能拿出多少钱来,刘雍自然比谁都清楚不过,也知道眼下再让崔彧拿出额外的银子来,实在是难为他了。
思量稍许,刘雍说道:“知道你当家不容易,可不容易,这个家你也得给本官继续当下去,动不动就要请辞,这是跟谁学的。”
他话语中有些严厉。
对于崔彧来说,刘雍不仅是内阁首辅,还曾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不由叫屈道:“首辅大人,您再清楚不过,朝廷已经没有银子了。”
刘雍深吸一口气,崔彧说的,他何尝不知?
可知道归知道,难道就因为没有银子,就要堕了大齐的脸面么?
对于人来说,面子这种东西,或许无足轻重。
可对于国家来说,却是比天还大。
“没有也得想办法。”刘雍沉声道:“如何筹措这笔银两,本首辅会同你一起想办法,不会将担子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而你也莫要再哭穷,否则本首辅便真的摘了你的乌纱。”
刘雍都这么说了,崔彧也不再固执,拱手道:“是。”
见众人为了银子而发愁,陆沉笑道:“其实咱们大齐,还不至于穷到如此地步吧。”
崔彧叹道:“确是令人难以置信,可并非下官哭穷,而是实情如此,国库老早就已经空了,得亏当初侯爷您巡回来一座金山,否则早就维持不下去了,可就是金山,到处都需要银子,也慢慢见底了。”
陆沉笑道:“我前线大军,攻破琚州城,几乎将梁国国库之财尽数缴入囊中,难道这些金银财宝,并未运送回京都来么。”
崔彧说道:“陆侯有所不知,这些金银财宝,经过户部派去的人核算之后,便皆都分批运送到我大齐新增的各省各州了。”
这件事刘雍是知道的,因为将这笔财富运送大齐新增各省各州,正是他下的命令。
他解释道:“这些新增省州,经战火荼毒,城墙破碎,流民失所,可既已为大齐土地,朝廷就得尽快重建,以安民心,而朝廷当时已无余财用于重建,于是我便下令,将缴获的金银财宝,径直送到需要重建的灾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