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她在来封御府前。
司栖佟在为她束发整理腰带时,她特地和她道:“妾身,觉得元帅拔剑并无不妥之处。”
“您是君,大将军是臣,君臣之间本不可僭越。”
“谢谢你,小凤凰。”谢兰芝温柔地揉揉她脑袋。
证明她当时拔剑应急是正确的。
谢英就是不容置疑的存在。她狷狂霸道,凡是她下的命令就很少更改过,甚至没有过。
现在女帝提醒她,看来,她该行动了。
谢兰芝,她看着桌面的奏疏堆积得快高过肩膀。心想,才半个月就累积那么多军务。
“奏疏”果然没有大一统的皇帝存在,道义沦丧,连地方政权都敢用奏疏来命文书。
她拿起一本看,此奏疏下地为归德县和汝南县的求告,上述内容讲得都是一些鸡毛蒜皮小事,挑大几件都是在控诉石国府欺压他们入境,抢人抢粮。
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她搁下,朝两侧同坐着办公的文吏道:“抢人粮一事,我军是如何处理的?”
一个离她最近的文吏站起,欠身道:“启禀元帅,是左将军负责处理的,他已将属县的石府残兵尽数剿灭。”
“嗯。”谢兰芝没有过多评价,她扫眼文吏,发现对方似乎早就习惯她的反应。
第二本奏疏,说的是天京被破的陈年往事,谢兰芝因为女帝,她显然比较在意,这一看,她的眼神顿时暗沉起来。
她从一堆繁文缛节的字体里,勉强找到几个字,算是天京的探子对她的简单的一报,那就是:“亡帝之遗亲尚存几人。”
她立即道:“过来!”
身边靠最近的文吏,他立即欠身道:“元帅,我们所呈上来的奏疏,是否有哪里不妥?”
谢兰芝指着天京奏疏道:“此奏疏去年六月已奏,早传到本帅手里,按理说本帅早就阅过,怎会堆积到如此!?”
她不问还好,一问,文吏就变得小心翼翼地道:“元帅,您在去年就料定天京新贵必会投靠您,所以您便对此奏疏搁回。而今再上桌,只不过是一个流程。”
也就是说半年轮转又回到她手里。
原主谢英因为黄莽要投靠自己,所以不再注意这份奏疏。
但现在局势不同,黄莽投靠自己后,他是带着怨气走的,所以他对谢氏的忠诚也不必费时间试探。
她立即对文吏道:“如今司氏已是本帅的夫人,她的亲人自然也是本帅的亲人。”
“元帅的意思是,对此奏疏给予重视。”文吏问道。
谢兰芝点点头,文吏接过她手中的奏疏,开始坐回位置,往下位一传,依次传到最后,有个将领进来接了奏疏,便匆匆发布下去。
她知道,她的一个指令,下面的人自然会办。
余下的,她只需要等待好消息,等将女帝剩下的亲人带到南域!
然后,她又在奏疏堆里找到最高的一本,她刚打开,发现这是三天前的奏疏。
此奏疏也是天京来的。
谢兰芝还以为是探子来的消息,结果是黄莽的,还是黄莽的亲笔。
“此人,给本帅来了奏疏?”而且还在上面,难保不是花了钱托人摆在最前面的。这也是常有发生的事情。
文吏又站起身,他捧过奏疏一看,然后道:“这是黄将军对您的请安章。”
只是简单的请安章?
谢兰芝道:“读一遍。”
文吏开始读道:“近日安康,愿英帅事事顺遂。于月下旬臣喝名贵中药,滋补力行....。”
之后就是一长篇啰嗦繁杂的日常事,关于他养伤在窗户的枝头听喜鹊叫,看舞女跳舞,看下士使剑,看起来优哉自得。
他把自己养伤渡过的每一天的连枝细末都写的清清楚楚。
连文吏读完,他都想扔了。因为整整二万字。
谢兰芝更是掏掏耳,余下的奏疏,除了一些水利和稻谷丰收的喜报,暂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
她以为一上午就这么耗过去了。
封御府门口忽然拉来一辆马车,那是她和女帝共坐过的马车,后面还跟随,她让谢广挑出来保护女帝的护卫队,怎么会来封御府?
莫非...她那么快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