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姑开始一个个席位,检查绣帕,一视同仁,公主郡主王妃也不例外。
江莫幽座位靠前,还有三张桌子,就轮到自己这张桌。
突然她又想起一事,绣帕和衣裙的熏香是相同的,秋娘熏衣裙和绣帕的香是自制的,为避免冲突,香味改变,都是用一样的熏香,自己衣裙的香气和绣帕相同,一下就暴露了,百口莫辩。
她端起酒盅,抿了一口,平复一下心慌,侍候她这桌新来的宫女执壶给她倒酒,江莫幽灵机一动 ,故意碰了一下她执壶的手臂,酒壶壶嘴偏离,酒水扬洒到她的衣裙上。
宫女吓得不知所措,放下酒壶,跪下慌乱地为她擦拭,“奴婢该死!”
穆姑娘过来,命令宫女,“你下去吧!”
宫女爬起身退后。
穆姑娘抽出自己的绣帕弯腰为她擦衣裙上的酒水,说;“衣裙脏了,回头妹妹换一身。”
“谢谢姐姐!”
穆姑娘身体挡住身后的宫女,弯腰时从衣袖里飘落一方帕子。
直起身时似无意朝地上瞥了一眼,“妹妹,你绣帕掉了。”
江莫幽立刻反应过来,弯腰捡起来,扫了一眼,这是一条普通的绣帕,帕角绣着一枝梅花,没有绣字,穆姑娘带了两块手帕,不动声色间已是看透一切。
是敌是友,江莫幽无暇判断,拿这方手帕擦拭衣裙的酒水。
这时,女官孟梅已经走到她的桌前。
极恭敬,“烦劳江姑娘出示一下绣帕。”
江莫幽压下心中的不安,拿出绣帕,有点难为情,“酒洒了,弄脏了。”
“无妨,江姑娘。”
孟姑姑接过她手里的绣帕,淡淡的酒香扑面而来,江姑娘衣裙和帕子沾染了酒水,掩盖了绣帕本身的香味,看得仔细,对身旁的宫女示意,宫女看一眼桌上的牌,记下她的名字。
“叨扰了江姑娘。”
孟女官屈膝,然后走到下一张桌。
穆姑娘从容的拿出手帕,手帕一角绣着一支兰花。
同她的手帕的花样不同,刚才穆姑娘为她擦裙子时,她便看清楚了,孟女官没有看出任何破绽,示意宫女记下。
江莫幽注意到她上首的一席,没有做任何记录,独记下自己和穆姑娘的名字。
一个太监进殿,在太后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太后姜妤起身走去后殿。
江莫幽紧张的情绪略放松,倏忽心中又一凛,忘了还有留珠,留珠认识她的帕子,太后此等精明,她想到的,太后姜妤一定能想到的。
凤祥宫外禁军把守,不许殿上的人出入,留珠不知道宫里发生变故,如果太后派人拿绣帕让各府跟姑娘们的丫鬟辨认,留珠被蒙在鼓里,即便看见禁军围宫,也想不到这一层,肯定要出头认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