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眼儿狼。
她还知不知道谁是她的大恩人了。
看着古蔺兰装蜗牛,偷偷挪回铃兰花盆,周遗昉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他暴躁地蹬了下脚,在床上制造动静。
果然吸引了古蔺兰的注意,却是将她吓得抱头缩了起来。
周遗昉不悦地抿唇,哼哼唧唧半天,问她:“我有那么可怕,我是老虎还是狮子,你这么怕我。”
古蔺兰低着脑袋,揣度出她不回答他可能会生气,小心地回答:“因为,你是巨人。”
“我是巨人?”周遗昉跟着复述了一遍,这叫什么回答。
“你这么怕我,巨人难道会吃人不成。”
“你不会吃人,但是你跺跺脚就能山崩地裂,你要是生气了,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我……”也许和他聊上了 ,觉得巨人也没那么可怕,古蔺兰放松了一些。
“你在乎我生不生气?”周遗昉笑到。
“我不是!”古蔺兰皱着眉小声反驳:“我是害怕你生气摁死我。”
周遗昉选择性听不见,闭上眼睛点点头:“你在乎我生气。”
古蔺兰委屈跺脚。
才不是。
巨人怎么这样。
隔着纱帐,周遗昉状做不经意又问:“别人呢,你也很在乎吗。”
“谁?”古蔺兰眨眨眼睛。
“你的……丈夫、夫家那些。”
丈夫……古蔺兰想起了那个从没踏进过她院子,娶她回来只为为他表妹挡风头的靖王世子,任由她在后宅被那些女人欺负的靖王世子。
那些永无天日,只能数着日子过的日子。
她从不觉得靖王世子是她的丈夫,正如靖王世子厌烦她占了他妻子的身份。
不可避免地,她又想起了那个人。
古蔺兰蓬勃的朝气与活力荡下来,她抿唇不回答,小跑到铃兰花盆后,攀进花苞里躲起来。
周遗昉“唰”地拉开纱帐,光脚跑到她花苞前蹲下,戳了戳花苞,却不意戳到了她的脚。
古蔺兰将脚缩得更往里,掏出他的那张帕子堵到花苞口,不让他的手指戳进来。
周遗昉闷闷地:“你怎么突然不和我说话了。”
花苞掀开一个小角,少女低低的声音小声传来。
“你问了让我不开心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了。”
“行吧,我不问这个了,我们说说别的。”周遗昉换了话题,“说话哪有躲着说的,要不你出来?”
古蔺兰哪敢出来,她就是一只小鸵鸟,只要脑袋藏起来,自己看不见危险,就觉得是安全的。
即便鸵鸟屁股撅在外面,那是屁股的事,和脑袋有什么关系。
只要脑袋不掉,都是安全的。
见她不理人,也不出来,周遗昉自讨没趣,屈指弹了她花苞一下,吓唬她道:“昨日你跑了,你要的毒药没喝成,我叫人给你热热端上来?还准备了青梅蘸井盐,也不会苦到你。”
花苞微微一颤。
周遗昉睨了一眼,忍住笑意,缓缓调侃:“给你端来?”
花苞里好半天才传来一声没底气的软糯声:“我,我忽然就不想死了!”
然后她开口询问:“可以吗?”
周遗昉敲着床,假意思索,实则是在观赏她的小表情。
少女躲在铃兰花苞后面,表情紧张,粉润纤柔的手指头抠着花瓣。
他吊儿郎当地“哦”了一声,撩开烟灰色的纱帐,算计道:“那得看你表现了。”
“你和我做朋友,让我开心呢,我就好好保护你,不杀你,你要是让我不开心呢,那我就——”
少女高度紧张,马上问:“就什么?”
周遗昉不再唬她了,嘴角上扬:“就把你扔出去,当小乞丐,和街上的小老鼠做朋友吧,你选一个,小花妖。”
古蔺兰一下子放开花苞,从花瓣阴影里钻出脑袋来,耀目的春光洒在她身后,笑颜绽放,真真人比花娇,干净美好。
没有人能拒绝她的讨好:“我最喜欢和巨人做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