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关于她过去的故事,但从她糊涂时的喃喃自语中,霍实才知道她在年轻的时候有一个为政府工作的教授先生。杨老太在糊涂时经常说一些霍实听不懂的话,比如洪隆对域外的宣称实则为蜥蜴人阴谋;君主制背叛了她们所有人等等。
每当杨老太在糊涂中批评君主制时,霍实就感到疑惑:难道从古至今不都是像现在这样是君主制吗?人民需要一个伟大的领袖君主去领导,不然人民怎么在这么危险的世界中生存下去?是君主给了国家这一切集中的力量来稳定社会、始终坚持国家的统一。
是了,杨老太是老了,一天到晚全说胡话。可能正是因为她一天到晚爱说胡话,所以社区里面的人才都不太喜欢她吧。社区里的小孩经常成群结伴的招惹杨老太,随意敲打她的房门、故意偷走她的用餐票、把她门口每星期一次的牛奶给喝掉等。
不过最过分的一次是一个年龄稍大的孩子把杨老太从楼梯上推下去,被霍实抓住后他还义正言辞得说,自己这是在为社会做贡献,消除这些老而不死的社会寄生虫,让国家有更多的粮食去奉献给前线的军人。不过在霍实狠揍了这个孩子一顿后,社区里其他孩子对杨老太的态度都缓和了很多。
在和杨老太打过招呼并提醒她今晚的灰霾会严重后,霍实回到了自己的单间。他把自己那张破旧沙发铺上了陈旧但干净的床单,为自己晚上休息的地方做准备。霍实认为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刘洪礼现在是军人了,为国家做贡献,比自己更有权利去睡那张狭窄的木板单人床。
收拾好后霍实就半躺在沙发上等待着刘洪礼的到来,由于他平时睡的比较早,生物钟的困点已设置在这个时间段,所以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砰、砰、砰!”破旧的木门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惊醒了睡眠中霍实。
“老实人,快开门!是我,刘洪礼!”
霍实擦了擦扣边的涎水,望了望墙上的旧钟——已经快九点了,心中不免对刘洪礼有一丝小抱怨。
“磨磨蹭蹭的半天才开门。”霍实打开门后带着防霾面具的刘洪礼也不住抱怨道。
刘洪礼摘下防霾面具自在的闯入了房间,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霍实赶紧关好门用旧布塞满了缝隙。
瞅了瞅霍实慌忙密封门的样子,刘洪礼嘟囔了一句:“胆小怕死,和以前一样。”
霍实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是啊,谁叫我不是军人?”
这时霍实才发现和下午相比刘洪礼的身上多了一套单兵作战装备、一把全自动步枪和一个油皮口袋。
看着霍实的眼神,刘洪礼自然懂了他心中的渴望。在确认枪已上了安全阀后他把枪递给了霍实:“看什么看,想看拿过去慢慢看。”
霍实没敢接那把枪:“洪礼、这样不太好吧?法律规定只有军人才能接触枪械。”
“怕什么?我这个军人让你拿你就得给我拿着。不想拿?那算了。”刘洪礼作势收回。
“别、我就看一眼。”霍实小心翼翼地结果了步枪,来回三百六十度得把玩着。
“看、我这里还有好东西!”刘洪礼拍了拍油皮口袋。
“什么?”霍实拿着枪头也不抬敷衍得回答刘洪礼。
“你看,是酒!”刘洪礼从袋中拿出了一瓶精致的葡萄酒。
“啊?什么,酒!”
“对啊,你还没有喝过吧?”刘洪礼自豪地说。
“洪礼、这可是犯法的!国家命令禁止我们喝酒,这是黑市才有的东西,你从哪弄来的!”霍实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枪。
“怕什么,老实人。没记错的话,你刚才就犯法了,嘿嘿、摸了我的枪对吧?”刘洪礼一脸坏笑。
“这……不是一回事”
“别担心啦,这酒其实是一个好东西,我们在戒备队里也经常喝。它并不是坏东西,只是比较稀少罢了。就当庆祝我荣升队长陪我喝一次,难道你不够兄弟?”
霍实无言,只得点头答应。
虽然是霍实是第一次喝酒,但他不得不承认刘洪礼的话,这是一个好东西。在微醉的状态下,他和刘洪礼说了很多,包括没有被选上成为戒备队一员心中的失落;在庄园工作的枯燥;自己一个人生活的孤单。
只有一年没有见面,两人却如分隔了十年。毕竟从霍实六岁开始便认识了刘洪礼,没有了亲人的他们,是没有血缘的兄弟。
随着夜的加深,屋外空中的灰霾也变得更加厚重。
一声女性的尖叫划破了宁静的浓霾,激醒了二人,刘洪礼下意识起身抓紧了放在沙发上的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随即街上又同往日深夜一样响起枪声。
只不过这次的枪声不是单一的一两声,而是密集的扫射声。
这时装备在街道上、楼栋上、走廊中的巨大喇叭不停播报:
“红色警报、红色警报。魇兽入侵下城区,请各位居民关好门窗藏在屋内,等待戒备队击退魇兽,红色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