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这么个破火盆这么大的威力?”清明看着摇摇欲坠的大门,脸色苍白,他未曾想到只自己不过是烤火取暖,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知不知道盂兰盆是什么东西?”随着唐潜双手结印,供桌上的的神像不再只是单纯的摆设,而是开始亮起极度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同水一般蔓延出城隍庙,暂时将门外的冤魂拦住。
“鬼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要是知道可以弄出这么大的的动静,你觉得我有胆子点这玩意儿玩儿嘛?我就是闲的蛋疼也不至于吧!”清明苦着脸着暂时安静下来的大门,不过神像上的光芒并不是那么稳定,时不时的还忽闪忽闪的,“也是,这次算是长长记性吧!这相当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开启了一场水陆周天大醮,现在无数亡魂都在等着超度,幸好你烧的纸不多,否则还会更麻烦。”
“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清明踩熄了盂兰盆里面最后的火苗,虽然这么做已经无济于事,但是多少算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你差不多可以理解为一种传递信号的法器,类似于凡间打仗时的烽火和狼烟,一旦开启,就相当于告诉那群怨灵,今天他们得以超度,不必再受苦了。”任菩萨看着唐潜神色有些吃力,索性学着他的样子结起印,虽然只看了一次,但是还是模仿的有模有样,两个人同时结印,唐潜的神色顿时轻松了不少。
“那我们给他们解释一下不就可以了嘛?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清明的话让任菩萨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神祗这种有脑子的东西都不讲道理,更何况这群只剩下嗜血本能的行尸走肉?笑容玩味道:“要不您老试试?我们哥俩在屁股后边给您加油助威,成了我们给你塑像立碑,万世歌颂你的功绩,失败了,也有个人可以给你捯饬个衣冠冢!”
“额大可不必。”看着任菩萨古怪的笑容,清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听任菩萨的语气,他大概是没有机会被万世歌颂了,“可是为什么中元节的时候盂兰盆就可以用?”“鬼门大开,地府的轮回通道在各个地方悉数开放,可以不计前嫌,替怨灵洗刷罪孽之后,放任他们前去投胎,这是地府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是现在我们这里没有轮回通道,任由这群家伙进来,我们只会变成他们泄愤的对象,他们还极有可能从我建立的那条通道涌入点将城。”
“你估摸着现在外面大概会有多少怨灵?要不咱们狠一些,干脆就杀出去!缩在这里面也不是个办法,任由他们消磨,就算是飞升境修士也支撑不起这等消耗,更何况在黄泉路上我一直都是处在一种入不敷出的状态,根本吸纳不到灵气,倒是你这个阴司官吏,按理说坐镇城隍庙便是坐镇小天地,完全可以视为天人境修士看待,为何这么吃力?”
唐潜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腾出一只手,在任菩萨的眼前一抹,见自己的视野和任菩萨共享,任菩萨这才恍然大悟,“如果是这样的,我们似乎真的很难杀出去了,飞天夜叉这种玩意儿竟然真的存在,看样子,只差一步他们就可以和那四个家伙平起平坐了。”看着天空盘旋的几道身影,任菩萨神色凝重,没想到除了幽魂之外,还有僵尸也被盂兰盆吸引了过来。
“他们和我真的是老对手了,当时我就差点被那个几乎完全褪去尸鬃的家伙咬掉脑袋,多亏了当时一个同僚救了我一命,不过他也因此失去了一条手臂。”随着唐潜目光的挪动,任菩萨也注意到了几只飞天夜叉中那个特立独行的存在,除却嘴角露出的尖牙和那个只有针尖大小瞳孔的惨白眸子,这只飞天夜叉已经几乎和常人无异,只不过脸庞俊美的有些过分,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其他的几只飞天夜叉无不是围绕着他不断的在空中游弋。
“第一代的老古董?”任菩萨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只飞天夜叉,这个家伙值得他出手试试水,“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两代,毕竟将臣一脉的后裔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五代之后的家伙,基本上就是那些游方道士坑蒙拐骗的幌子了,随便拿着桃木剑戳一戳就可以破解他们身上的阴气。”
二人谈话间,这些飞天夜叉也没有闲着,仗着体魄的坚韧,飞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就会收起翅膀,自由落体,然后以肉身撞击城隍庙外围的金光,每次撞击都会让金光激荡起巨大的涟漪,根据任菩萨的判断,他们的撞击几乎可以视为一个神道境的纯粹武夫倾力出拳,也怪不得唐潜会这般吃力,更何况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无数怨魂组成的海洋,如同潮汐般不断的冲刷着金光,每次碰撞都是无数怨魂的湮灭,同样的,也在消磨着唐潜的力量。
“估算好了没?”任菩萨跃跃欲试,他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主儿,“杀出去怕是有些困难了,一条黄泉路上近百万怨魂几乎全部都被我们吸引了过来,现在能够自保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唐潜神情苦涩的否定了任菩萨的想法,且不说这犹如海潮一般的冤魂,单单是头顶上那几个虎视眈眈的飞天夜叉,也绝对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去,他们可是垂涎自己的神格很久了。
“如果我把他们宰掉呢?”任菩萨收回双手的印法,然后轻轻伸了个懒腰,一如当年于新郎那般,气血雄浑如龙,在他的毛孔之中窜出炽热的红色雾气,整个人都笼罩在滚滚拳罡下,脚下的地面都在他的狂暴的气势下开始龟裂,在他身边的唐潜一身衣服被吹的猎猎作响,连面孔都为之扭曲,不等唐潜和清明出言阻止,任菩萨便已经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