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脚刚百般举证,说杀死李桓的幕后之人就是下毒谋害陛下的真凶。
后脚这姓姜的就指证承恩侯府杀了李桓。
这跟直接说承恩侯府对陛下投毒又有什么区别?
“姜爱卿可有证据?”唐晗煜神情淡漠,寒冰一般的视线冷冷扫过李显,然后例行公事似的问道。
姜申连忙点头,“还请殿下允许人证进宫。”
“宣。”
李显眼中闪过不屑,人证?怎么可能有人证?
这姓姜的该不会是病急乱投医,将李桓曾经在京城暂住的左邻右舍都请进宫来吧?
可那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承恩侯府的人曾经在小院附近出现过?
真是笑话!
李桓乃是李氏族人,承恩侯府照顾家族中人又有什么不对?
后宫坤宁殿中,傅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匆匆走进来,低头便报:“娘娘,殿下宣人证进殿。”
脸色憔悴,颧骨凹陷的傅皇后眼睛红肿,双目失神,一听到宫女禀报,整个人便是一个激灵,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一双白嫩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娘娘莫慌,一切交给臣女,定保您安然无恙。”
“鸢儿!”傅皇后脱口而出,随即便泪如雨下,“还是让我去认罪吧!”
花锦鸢捻起手帕,替她擦拭眼泪,同时笑道:“娘娘慎言。您没有做错任何事,何来认罪一说?娘娘,如今无中生有,想要颠覆大陨江山之人乃是承恩侯府,乃是陇西李氏。您万万不可退让半步。”
“可是……”傅皇后从没想过自己的一时私心,竟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至此。
若是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可一定会做的再谨慎小心一些,绝不再让任何人发现。
“娘娘,”花锦鸢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也许在您看来,对陛下使用的助眠药物确实多了一些,但是对于陛下而言,他常年靠着这一类药物才能入睡,身体早就有了抗药性,加大剂量那是必然的事。便是您没有添加,太医院也会酌情添加剂量的。所以,您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温声安慰着内心饱受煎熬的傅皇后,心中却是一片肃杀。
她这些话可不是说来哄傅皇后的,而是实情。
陛下临终前的这一年多时间,给他把过脉的太医又不止刘太医一个。
陛下摄取了多少助眠药物,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发现?
他们发现了,也默认了,不就是因为剂量小了,根本就对陛下不起作用吗?
如今想把责任推到刘太医一个人身上,还想爬上承恩侯府的大船,颠倒黑白,也不想想自己到底能不能掰扯干净!
“娘娘,臣妾告退。”
花锦鸢郑重行礼,拜别了傅皇后,随后便朝来报信的大宫女微笑道:“言姑姑,有劳了。”
言姑姑,名为言棋,自十几年前宫乱起,就被陛下调拨到傅皇后身边当大宫女,终身不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陪着傅皇后一直到老。
如果不是这次承恩侯府不惜一切都要将傅皇后拖下水,就连傅皇后自己都不会知道,言棋竟然武艺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