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识趣地赶紧带着佛经走人。
等阮烟离开后,玉棋感叹道:“没想到郭贵人如今这么得宠,竟然还有这般赤子心肠,一卷佛经她都能这么高兴。”
安嫔喝着茶,一声不语。
心想,早知道她那么喜欢,还有一卷《妙法莲华经》索性下回也送给她。
安嫔这是“恩将仇报”啊。
阮烟这些日子为着康熙喜欢的话本刚头疼出个眉目出来,没曾想安嫔也来给她布置作业了。
她平时是没事做就抄抄佛经,为的全是预备不时之需。
《法华经》她是抄惯了,字意连绵不绝,先前抄这经的时候研习的是明朝一个写经高手的字,因为年代久远,写经书之人名字也不可考,阮烟也不过学了一二成,横竖是面子功夫,够用就行。
可这本金刚经一看就是好东西,十有八九是安嫔入宫时带进来的,千金难求。
这么一来,她倒是不好糊弄了事。
委屈巴巴的阮烟决定晚膳加餐。
安嫔被赏的事,在后宫里引起一阵波澜。
除了承乾宫砸了不少东西,其他地方却是没什么动静。
颁金节很快到来。
阮烟也从话本和佛经功课里抽离出来,她一开始还有些高兴,毕竟碰到这种大日子,就像过年一样,谁能不高兴呢?
何况她不像佟贵妃那样要处理后宫事务。
但直到阮烟穿戴上吉服和吉服冠后,她笑不出来了。
冬日的吉服厚重,吉服冠更是四五斤重,上面有东珠、珍珠、珊瑚、宝石,华贵无比,再加上金约等等,一身打扮下来,少说增重十多斤。
万岁爷在前头保和殿设宴款待朝臣、宗亲。
后头则是佟贵妃在翊坤宫同太皇太后、皇太后、妃嫔们一同用宴吃席。
阮烟顶着十几斤重,都不用动弹。
她看佟贵妃身上的打扮,估计只比她重不比她轻。
脑海里不禁想起昨天夏和安打听来的消息。
说是今年贵妃娘娘其实是想在坤宁宫设宴的,但是折子递到乾清宫,被万岁爷驳回了,很显然,万岁爷不答应。
这件事看似是小事。
可带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坤宁宫是皇后居所,贵妃借口翊坤宫地方小不够设宴,想在坤宁宫设宴,目的无非是意在后位,借此试探万岁爷的心思。
而万岁爷的驳回,则很明显是想让佟贵妃死了那条心。
发生这件事。
佟贵妃今日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高兴,甚至还高高兴兴地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话。
即便是阮烟,此时也觉得佟贵妃其实很了不起啊。
虽然说她好妒人人皆知,可至少她有本事,毕竟不是谁都能管理好六宫,也不是谁都能够在被皇帝下了面子后,却能依旧若无其事。
吃着些点心,一到宴席散了。
阮烟坐了辇子回去。
刚一回去,她就忙让夏和安等人去传膳。
一整天,她就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
加上最近好像入秋后,饿的快,现在她感觉自己饿得都要吃人了。
“已经让膳房的人预备过了,”言春忙端出一叠栗子糕出来,又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主子您先用些东西垫垫肚子。”
阮烟去屏风后换下了吉服,那身衣裳直接都被汗水打湿了。
可见到底有多热。
她穿了一身织金孔雀云缎旗服,簪子、耳环都去了,浑身轻快不少。
“今儿个可要把人热坏了!”
秋冬吉服本就厚重,翊坤宫还摆了不少炭盆,说是照顾太皇太后、皇太后、那拉贵人和乌雅常在她们怕冷,谁也不敢说什么。
头两位是后宫的大佬,后两位是身怀龙种,哪个敢说一个不字。
于是,一个个妃嫔都被热得不行,就算脸上脂粉花了,也不敢露出不悦的神色来。
阮烟捧着栗子糕,喝着奶茶。
旁边言春、言夏拿团扇给她扇风,“主子,今儿个宴席才几个时辰,等到了过年那会儿,天天都有宴席。”
阮烟突然觉得嘴里的栗子糕和奶茶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