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那边各方势力交横盘杂,他们几人关系虽然不错,但罗含那人表面斯文,实际上有些疯魔,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供出他。
不,不能继续想下去,不能中计。
林烨这边既然已经有怀疑的种子撒下,那便不用逼得太紧,秦慕青便起身带着宁昱承去不远处韦宏富所在的牢房。
恰好刚走出这扇牢门便遇到看完罗含伤情的狱医,狱医年纪有些大,腿脚不灵便。
见到二人原本想行跪拜礼,秦慕青伸手扶起,又怕宁昱承有意见,便看向他。
宁昱承没什么表情,任由她将老人扶起,不过视线落在秦慕青轻托狱医胳膊的手上。
略微有些扎眼,可能是那狱医衣袖上沾了些血迹,而这血可能就是方才医治的罗含那处的,如此想着就更膈应了。
秦慕青见他没什么不满,扶起人后,手立即撤回,她不喜欢与人有亲密接触。
见此,宁昱承脸上表情稍稍缓了些,不过还是苍白异常。
“老先生,罗含那边可以性命之忧?”想着身后牢房里关着的人,秦慕青开口道。
原本就在怀疑罗含的林烨如今对他的名字格外敏感,猛然抬起头,看着外面的场景。
“回大人,暂时没有,不过嘴角得养着,不能添新伤,还得让人换些干净的囚衣,拿些被褥来。”老狱医尽职尽责的回答道,虽然他年纪大了,但医者的责任心不能没有。
“嗯,那你有要求便吩咐狱卒去办。”秦慕青说完便与宁昱承去了韦宏富的牢房。
一进去,延清便将椅子放下,宁昱承甩了下锦纹披风坐下。
狱医站在原地,待秦慕青离去后,看着衣袖处,视线逐渐有些模糊。
有些佝偻背上挂着药箱,拖着步子离开,只余一声悠长的叹息。
而继续被关在牢房里的林烨,脑海中方才秦慕青与狱医的对话一直挥之不去。
怀疑就如同原本就有一丝裂缝的琉璃,逐渐扩散,不知道最后会不会变成一堆碎片。
出了大牢的秦慕青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心中驳杂的情绪得以疏解。
一旁的宁昱承听见那道呼气声深深看了一眼她,开口道“世子怎么了,方才在狱中表现的淡然无比,怎么出来了反倒这副样子?”
“无事,里面空气不太好。”秦慕青轻笑着回道,好像方才的确如她所言,仅仅是狱中空气过于污浊。
宁昱承眼中带着几分思量看向她,眸光变了变,只是勾了勾血色不足的唇,并未开口。
秦慕青看向干净澄澈的琼宇,透过远处街口窥到熙熙攘攘的人,心中又明亮起来。
她不喜那样算计人心,没有人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她怕有朝一日,执棋之人反被算计成局中棋子。
且她对这世间总有些游离感,不想插手这一切,她就像世间过客一样,淡漠的看着世人上演一出出悲欢离合,生老病死的大戏。
但如今,她开始有了参与感,感受到不同的情绪,与一些人事物有了联系。
“世子,不如与本王同乘如何?”宁昱承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秦慕青无意识散发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