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延之每说一句,刘袭的情绪就要激动一分。
最后,看着眼前两人震惊的脸,文延之淡然总结道:“我胜孙刘,彼尚不及曹魏,何以不胜?”
听完文延之这一番话,刘袭徐广久久不能说话。
文延之心想,作为马后炮来总结经验,自然比预知推测要容易的多。
“再问郎君,何以破敌?”刘袭早已收起了刚才的轻慢之色,恭敬地问道。
文延之笑道:“参军可知北方冬日百姓取冰之道?”
“自是知道。”
“夫寒冬至,冰厚三尺,不止人马,货殖巨车皆可行于上,以此观之,其硬如顽石。然取冰人以尖锐铁器钻之,则瞬息可破,一时不慎,乃至使其四分五裂。氐秦之兵亦如是,只需我军悍不畏死,以精锐与之决战,破其前锋,则百万之众瞬息溃散。”
刘袭听完,双目放光,拉着文延之的手,大笑道:“郎君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
他大笑不止,对徐广道:“徐主簿!此战我军必胜!”
徐广精通经史,却不通兵事,他见刘袭这般高兴,也笑道:“真如郎君所言,大晋之幸事!”
这时文延之却叹了口气。
刘袭止笑,奇道:“郎君既然言我军必胜,为何又叹气?”
“此战之后,苻坚离身死国灭不远。然朝廷却无力收复晋室河山。”
徐广听了这话,皱眉道:“郎君此话怎讲?若真如郎君所言,氐秦百万之众溃散,分崩离析,则我军趁胜势北上,岂有不克?”
文延之摇头笑道:“此间道理,不说也罢。”
见文延之不愿意说,刘袭和徐广面面相觑。
又过了一会,刘袭拉着文延之的手,诚恳地道:“郎君可愿随我去见冠军将军否?将军麾下正缺人才,且用人不甚拘于门第,郎君这番见识,必可得重用!”
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能够得到谢玄的赏识,之后自可青云直上。
不过文延之想了想,却拒绝了,道:“参军若看得起小子,小子愿在参军麾下效力。”
刘袭和徐广皆是不解,道:“郎君此言又是为何?”
这简直犹如舍珠取椟。
“卫将军运筹帷幄,冠军将军才兼文武,志存匡济。延之所言,二人自是心知肚明,我又何必班门弄斧?不如到参军麾下,立些战功,方为正道。”
听了文延之的话,徐广心想,此人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以他的出身,见了冠军将军也未必能得到重用。
而刘袭想的却是,此人虽言之凿凿,可毕竟年纪幼小,自是不敢将之前所言诉诸诸将军,万一到时不胜,他恐担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