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紧捂自己的心脏,那是一颗鲜活的心脏。他感激自己的姐姐乔安娜,若无乔安娜每次都顽固的将丢弃于荒野、沟渠、枯井中的克劳德捡回来,恐怕克劳德早已夭折。
十一年前,乔安娜大公主嫁于北境公爵古斯塔夫·斯坦利。
这是场悲剧的政治联姻。乔安娜嫁于北境公爵古斯塔夫·斯坦利时,北境已经与格鲁姆蛮族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战争了,领土不断的被点点的蚕食。
北境希望能得到中央的援助,帮助他们驱赶走格姆鲁蛮族,而皇室既希望于维持北境与中央的联系,又希望能削弱北境的力量。
于是皇帝乌尔班二世将自己的长女嫁给了北境公爵古斯塔夫·斯坦利,随行的嫁妆没有珠宝、绸缎,只是冰冷的盔甲和兵器。
乌尔班二世十分的吝啬,十一年来断断续续给予的北境的援助甚至难以组织起一个军团。
但是好在聊胜于无,即使北境公爵古斯塔夫·斯坦利心存怨气,但是在艰难的局面下,他不得不接受皇帝的施舍。
满腹怨气的丈夫,冷些无情的父亲,乔安娜夹在两者中间,悲惨的活着。
在北境的雪漫城里,她在仆人们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尊重,被斯坦利家族的人所辱蔑,被丈夫恶语相加,甚至毒打,就连她的孩子也瞧不起她,因流淌着她的血液引以为耻。
而远在天边的父亲,对她不闻不问。
当克劳德知晓这个消息时,他怒不可遏,他发誓要古斯塔夫·斯坦利以及他家族付出难以承受的代价,他同时也怨恨自己的父亲乌尔班二世,憎恶他对乔安娜的冷血无情。
他为乔安娜的遭遇而啜泣。
为父爱啜泣。
尤里安与克劳德,两个不受父亲所宠爱的孩子,遽然谈起爱,谈起父亲,谈起伟大的父爱。
两人惺惺相惜。
与克劳德离别后,尤里安径直回了家。
当他推开家门时,发现罗莎琳德早已在等待他。
“尤里安,你去哪了?”
“与克劳德殿下一起去看了场歌剧。”
尤里安在仆人们的帮助下褪下外衣,坐在壁炉前取暖,初春乍寒,还有几分冷意。
“你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了。”
“为何?”
“他没有继承权,有这时间你不如多与拜尔德皇子接洽一下。”
拜尔德皇子,皇室的长子,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尤里安不可置否,“克劳德是第二顺位继承人。”
罗莎琳德轻蔑的一笑,“除非皇室连旁系的血脉都死光了,否则他不可能坐上皇位。”
一个残疾的、跛脚的皇子,皇室的耻辱与小丑。克劳德若是想要登上皇位,无异于登天之难,一个不真切的、虚幻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