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晓甚是不解。

“因为那可是渣男发言！”路明非插入话题，“什么‘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恰好XXXX’，这种台词全都是后宫番为了拖延感情线，让男主进行的情感表达。”

“现实里要么是妹子先这样说，妹子要是没说这种话，你再说那就是不解风情！”

“原来是...如此吗？”林晓感觉自己仿佛学到了新知识。

见他依旧一知半解的样子，芬格尔继续开导道：“就拿现实来说，你们是不是一起住？”

“嗯。”林晓颔首。

“是不是一起吃饭？”

“嗯。”

“是不是一起洗澡睡—嗷！”最后一个字还没念出来，芬格尔的脑袋就被米珐狠狠地敲了一下。

“问人家这些，不觉得太失礼了么？”

“是是，学妹教训的是。”芬格尔捂着头装出认错的样子。

“我和塞娅的...关系么？”林晓低声呢喃道，一直以来两人都是结伴而行，他还从没有考虑过，他和塞娅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对这个问题稍加思索，一股不安与恐慌蔓延于林晓心头。

虽然不知该怎么定义自己和她的关系，但唯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自己绝对不能失去她。

即使略微想象那样的假设，那份在观赏黑王绘卷时滔天骇浪般的愤怒与恨意便会再度涌入心中。

林晓不敢让这份假想持续下去，因为他在害怕，他害怕体会那种浸没于悲痛的汪洋中，仿佛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恸哭的哀愁。

而他更害怕的是，唯留他一人独行在冰冷又残酷的世界。

在这永暗无光，目之所及皆笼罩着万古未融的永寒坚冰，天际无时不刻飘零着意图将人埋葬的厚重寒霜，脚下却荆棘丛生，无论走向何方，尖锐的棘刺都会令人遍体鳞伤，随即汹涌的寒意将渗入伤口，直透骨髓。

如此冰冷而残酷的世界，孤独的一个人。

和那一无所有的黑龙之王，别无二致。

“可千万不能，变成那样啊。”林晓低语着，霎时明媚的光线贯入车窗，CC1000驶出绵延的红松林。

视野逐渐宽阔，林晓于车窗眺望，远处的森林中坐落着常青的矮山，萦绕于潮湿的薄雾之中，而在那一片烟缕朦胧中，巍峨古堡似的学院房舍若隐若现。

“那就是咱们学院啦，怎么样？是不是从远处看也很有意境？”路明非起身。

“卡塞尔学院。”

——

CC1000如梭般滑入月台，卷起站台上残留的枯叶。林晓穿过打开的车厢门，便看见了一名立于月台等候的男生。

男生沉默地站在那里，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受他影响一般沉寂而平静，他线条明晰的脸庞之上，淡金色的瞳仁闪烁着微光。

“连呼吸都如此克制。”林晓探知着气息，他顿时明白了眼前的男孩远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恬静。

他在内敛，在压抑，就好像为了节约能源而调节功率的精密机械，又如同未出鞘的利刃，试图以厚实的刀鞘掩盖那挥之不去的血渍与血腥。

林晓甚至能够想到当他手握武器解放自身之时，将会是怎样的暴戾与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