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寿,祖籍沅南县人,至今已四旬有六。
说起他这大半生的经历,同样是精彩非凡。
初从文,二十三岁才中的秀才,往后屡次不第。
怒而习武,又因年纪太大,身体骨骼早已定型,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一日校场测验,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
后从商,一遇骗、二遇盗、三遇匪。
遂躬耕,一岁大旱、一岁大涝、一岁飞蝗。
乃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险些卒。
饱经风霜,历经沧桑,回想起自己这么些年来一事无成,不由心生感慨,愤而离乡游历。
后来为了生活,帮人代写过书信、写过对联、写过情诗,最终在永安县知县衙门里落脚,成为了知县大人公子的启蒙老师。
可惜好景不长,今年端阳,知县大人聚集衙门众人一同过节,期间有人提出表演助兴,为了五两纹银的打赏钱,硬要跟当地捕头比试轻功。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之中,杨寿从县衙房顶一跃而下,然后不出所料的摔断了左腿,顺利取得了二十两纹银的医药费及抚恤金,告辞还乡。
他带来的这个线索,可谓是雪中送炭,使得原本已经盖棺定论了的案子,又重新把棺材板给顶开了。
如果在其他地方也出现过同类型的案子,甚至还是如此相似的案件,那是不是说明,这两个地方发生的案子,极有可能都是同一凶手所为。
如此一来,赵虎的罪名就可以洗脱了。
他是土生土长的沅南县人,长这么大就没出过远门,自然不可能跑到永安县去犯案。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这个时候才来禀报,害得自己险些错杀无辜之人,王廉不禁有些怒气。
实际上杨寿也是满脸无奈,他腿脚不便,这段日子一直躲在家里养病,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也就今天出门活动活动,恰好看见了悬赏告示,又恰好想起了那件旧案,方才赶来提醒。
好在还没有铸成大错,尚有挽回的余地。
王廉二话不说,立即派人快马加鞭,赶往永安县,只求能尽快调出当年的卷宗,另行研究。
永安县同属武陵郡内,八百里加急的话,一个来回仅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倒也不算太远。
趁此机会,卢湛扯着杨寿又聊了许久,主要是询问当年案件的一些细节,以做比较。
一番了解,最终得出的结果,沅南县的案子,幕后真凶大概率就是当年在永安县犯案之人,就算不是,也必定与他有着密切的关联。
无论是作案手法、还是事后的处理手段、亦或者是行事风格等等,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听他讲完,卢湛沉思了片刻,随后抬头望了望杨寿,又望了望王廉,忽而笑了起来。
一条破案计策,悄然浮上了他的心头。
监牢。
一觉醒来的赵虎,此时是一头雾水。
“这他妈什么情况?来人啊,来人啊!为什么把我关在牢里?难道逛个青楼也犯法了么?”
他用力的敲着牢门,不断的张口大喊。
“别嚎了!杀千刀的畜生,真是没想到,那么小的孩童,你这厮竟然都下得去毒手,所幸苍天有眼,总算是把你捉拿归案,等着杀头吧!”
一名狱卒拿着水火棍,来到了关押他的牢房门外,狠狠捅了进去,同时满脸怨恨的神情。